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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莲生·七、到达风都

【古言】莲生·七、到达风都

作者: 左脸晒黑 | 来源:发表于2018-10-02 15:28 被阅读19次

    过了酉时,出了乱石滩,船上人才松了口气,脸上也没了原先凝重,众人的话语轻松许多,连生在一旁安静地听他们谈论每次过乱石滩的惊险,见她进了礁群就一直窝在舱里,又脸色憔悴,便转而又调笑起她的娘娘腔来。连生也不羞愧恼怒,只是拱了拱手正色道。

    "连生十分敬佩诸位大哥临危不乱,此番出海受益良多,往后还请大哥们多多指教"。

    众人见连生性格温良宽和,像多了个海上枯燥生活的调味剂,也十分喜欢。

    连生听说若天气好不到五天就到莫北了,心里悲喜交织,喜的是终于顺利来到莫北,悲的是不知亲人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于是强耐心绪,问道 "不知诸位大哥有否听说去年十月连城的兵匪之乱,莫北兵匪掳走了很多商贾人家的儿女为人质索要赎金之事?"

    商船上的人皆是老江湖,消息灵通,连城事虽未惊动朝廷却也不是小事,自然又所知晓。不过突然听连生问起不免有些诧异,众人相互看了看,其中有位年纪稍长的老船工说到,"连城之事稍有耳闻,不知连生想打听什么"?

    连生见有人知道赎金换人质的事,心里惊喜万分,便说"是这样的,在下有一亲戚被掳走了家人,一时无法凑齐赎金,听说过了期限人质会被贩卖到风都,此次见我来风都,便托我打听一下亲人的下落,该怎么赎回"?

    众人一听连生问的,相互看了看后,十几双眼睛齐齐看向连生,老船工神色严肃说到,"你的那位亲戚恐怕很难赎回了,但凡人质到了风都,买家都是有财有势的,赎金怕是又增了不知几许,彼时没有,现在只怕更难了。"

    连生听了顿时觉得巨石压心,快要喘不过气来,脸色更苍白了。她定了定心神,又问"不知大哥知不知晓,到了风都连生该如何查找人质的去处,官府是否有记录"?

    "据说官府是有登记造册,只是即便查到,也少有人能赎回的,不是赎金高得惊人,便是主子不愿放人,不过连生若是一心要人,不妨求助云公子,在风都恐怕还没有人不给云公子面子的。"

    连生忧心忡忡,便起身向众人致谢回到自己舱内,回想老船工的一番话忍不住暗自泣泪。

    而众人见连生面色苍白匆匆离开,心里明白了几分,想来在风都的人跟他关系密切,大家却也爱莫能助,只是十分同情。

    由连生的话题开了头,言谈间不知是谁便提起了有关连城兵匪之祸的秘辛。

    走南闯北的老江湖老生意人都知道连城就像是由南阙饲养的献祭给荒神的牛羊,是部分莫北边境兵卒的补给仓。两国皇帝默许,非毁天灭地的灾荒之年,莫北边境的兵卒不能骚扰连城百姓生活,保证两国边境上百姓的贸易自由。

    若是遇上入冬早生存难以为继,南阙默许莫北兵卒小规模进入连城,只许劫掠财物粮食补充莫北边民,不得毁坏家宅伤人性命。

    此次恰逢两年来莫河一带寒冷异常,冰封北地久久不化,鸟兽也无法存活,如此冰雪灾荒百年难得一见,边境上人生存难以为继,因而连城便遭遇了莫北兵的劫掠之祸。

    只是人性贪婪,一旦面对美色与财宝,有几人能克制住贪心,更何况对方是手无寸铁的弱者,兵匪入城,虽不曾大肆杀人放火,却难免有凶残之徒做出残暴的事情来,也发生了几桩惨案,有女子被奸淫的,有舍不得钱财被杀的,抢掠更是不在话下,全不理会两国的秘密约定。

    这也是连生一直无法理解连城隶属南阙却不在城墙之内,而是放任在莫北河边自生自灭的原因,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回到最初的样子,经年之后连城又将慢慢热闹繁华。

    连城更像一座无形的城墙,小小连城积累的财富如同一头小肥羊喂饱了饥饿发狂的边境上的莫北人,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止步于关外,成了关内的缓冲带,一旦连城有风吹草动,关内南阙兵早已部署完备。

    而此刻的连生依然不知其所以然,一心筹谋如何找到他们的父母怎样才能赎回来,就这样日思夜想却毫无头绪,才冷静下来调整心神,放空自己狠狠地睡了两天。

    船队到达梅集港刚好五月,码头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这里人的相貌装扮跟连生在连城的莫北人见到的并不相似,大约这里的气候宜人,与那作物一般人的品貌也好看一些。语言稍有些微差别,大致都能听个明白,交流起来也不费力。

    不过连生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琢磨这些,她只想快些将货物清点完毕,让早已候在梅集码头等着南方货物大小客商们接收,将他们的货物收讫交给风管事。

    清晨的海风还有一些凉意,连生在码头上等候客商来收货,在海上空闲之时就已将各类客商与其所订货物数量一一对应,而早在云州,做了字母数字加色彩的识别之法,因而到了梅集也井然有序,船工只需看岸上颜色与数字卸货装车,免去先前一并下船的物量庞杂的混乱,省去不少人力与时间,客商也便于清点,即装即走十分清爽。

    因而此次比往常提前了二三天便完成了下货,提货的客商看连生虽然年轻做事却老练爽利,也赏了她一些小钱。

    船工们也高兴,省时省力也少了许多管事的痛骂,诸事完结邀连生去镇上喝花酒。连生推托身体疲累要休息,众人见他体形瘦小,想来也不是个能花天酒地的身子,便不起哄随了他去。

    每日连生将客商收讫交给风来年,诸项活计安排妥当,想着按照惯例船队将在梅集停留近一月,便向风来年告假,说要去看看风都的风土人情。

    听她要去风都,公子吩咐到梅集便着人盯着连生去向。便说到 "连生不必自去,正好公子有一些礼物要带风都,你随我一路便是。"

    连生不疑有他,想想自己人生地不熟,倒不如搭了这趟顺风车,于是道了谢跟风来年上了马车。"那就谢过风管事了"。

    风来年见他事事谦恭隐忍,做事沉稳密不透缝不似少年人,大约确是如公子所言有所图谋吧,却不知他费尽心思千辛万苦图的是什么,心下感慨,便说到"连生喊我风叔就是,不必管事长管事短的"。

    五月十五,连生到了莫北都城风都。按公子吩咐风来年将他安置在前院闲置的西厢房,并给他一块出入云府的黑玉令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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