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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的栖居者——读西美尔《时尚的哲学》有感

忧郁的栖居者——读西美尔《时尚的哲学》有感

作者: 小菜一大碟 | 来源:发表于2019-07-03 13:08 被阅读0次
    格奥尔格·西美尔(Georg Simmel,1858~1918),德国著名社会学家、哲学家

      要:西美尔发现现代主义文化的来临使西方进入了一个“文化悲剧”的阶段,虽徘徊在主流学术圈之外,却从游离者、旁观者的视点出发,对他所处的现代社会进行了很多片段性的思考。西美尔正是那种喜欢用显微镜来观察生活中的“精细丝线”的哲学家。与海德格尔声称“人诗意地栖居”相比,西美尔是不折不扣的“忧郁的栖居者”。

    格奥尔格·西美尔(Georg Simmel,1858~1918),德国著名社会学家、哲学家。虽出生于柏林市中心,他却一辈子徘徊在主流学术圈之外——这是一种不幸。但恰恰因为这种不幸,使得他免受体制的约束,从游离者、旁观者的视点出发,对他所处的现代社会进行了很多片段性的思考,例如饮食、感觉、时尚、货币、宗教,甚至是卖淫。正如译者在前言的最后一段话中所说的那样:“学院知识分子面对现实中各种现象和事物的激荡,他的‘说’可能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全然的退避,退到古典的遗产中去,例如埋头研究《诗经》和莎士比亚之类,另一种是西美尔式的,试图去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借这种理解来超越现实。前者是安全的、稳健的但容易流于无聊,后者是危险的、创造性的,虽然往往被怀疑是否有学术性,却常常具有开拓气象。” 与海德格尔声称“人诗意地栖居”相比,西美尔是不折不扣的“忧郁的栖居者”。

    西美尔发现现代主义文化的来临使西方进入了一个“文化悲剧”的阶段,其表现形式是物质压倒精神、对象压倒主体、群体压倒个体。于是,他娴熟地运用深厚的历史、哲学和社会学知识来穿透日常生活,着迷于现实中发生的新鲜事物,用优美的语言言说着与我们息息相关的日常生活,让读者深切地体会到“世事洞明皆学问”。在日常细微处,我们总是惊叹于西美尔的细腻观察力和敏锐洞察力,如他自己所说:“在社会学领域里,应相应的更加确切与深刻关注研究对象的现实状况,不能仅着眼于那些绝对起作用的大型结构。”“了解把人与人连结在一起的看不见的精细丝线,不会被认为是没有价值的。”西美尔正是那种喜欢用显微镜来观察生活中的“精细丝线”的哲学家。

    西美尔试图在人与人相互的注视、人的听觉和嗅觉中探求人与人相互交流中的社会功能。从人际交往、社会冲突和理性等视角,别出心裁地对现代社会进行细致入微的研究。正如他在《感觉社会学》中所说:“在人类所有的感觉器官中,注定只有眼睛才能完成一项十分独特的社会学任务:个体的联系和互动正是存在于个体的相互注视之中。”“射向他人的视线与对他人的观感本身是具表达性的,他人注视别人的眼光也具有相同的性质。”在《饮食社会学》中,甚至连圆形的盘子、刀叉连接的距离都能引起他莫大的研究兴趣,并进而从中看到人类从野蛮到文明的历程。

    西美尔把对共性和个性的追求看作是人的本性。人们不仅追逐共性——有着“求同”的诉求,希望与自己认同的目标参照群体保持一致,而且还彰显个性——有着“示异”的愿望,希望与等级较低的、自己蔑视的群体拉开差距。共性能够使个体获得安全感,个性能够使个体获得优越感。在西美尔看来,时尚同时满足了适应群体和提升个性两方面的需求,即在满足人们群体归属感同时,展现出个体与众不同的个性和特殊性。西美尔在《时尚的哲学》一文中将时尚定义为:“时尚是既定模式的模仿,它满足了社会调试的需要,他把个人引向每个人都在进行的道路,他提供一种把个人行为变成样板的普遍性规则。但同时它又满足了对差异性、变化、个性话的要求。” 因此,时尚是“阶级分野”和“统合的欲望”的产物,是将社会一致性与个性差异化动机相结合的一种社会形式。既然“时尚是既定模式的模仿”,那么最终的结局必然是个性模仿个性——个性吞没个性——从而形成共性的过程。在不同社会阶层之间模仿与反模仿、区分与反区分的过程中,旧的时尚不断被抛弃,新的时尚不断地被创造,从而使时尚呈现出变动不居、转瞬即逝的特征。时尚总是少数人的“个性”,大多数人只是在追随它、接受它的路上。某种时尚一旦被广泛地接受,就不再为时尚了。

    西美尔对于货币的精彩论述主要集中在《当代文化中的货币》一文,另外在《大都会与精神生活》、《对当下与未来的卖淫活动的一些评论》中也有穿插。他认为,货币不会固定在一种特定的存在方式之上,它才作为纯粹的交换媒介而能与所有东西交换。这种无性格的东西就像一个公分母介入了物与物、 人与物、人与人之间:“货币使一切形形色色的东西得到平衡,通过价格多少的差别来表示事物之间的一切质的区别……货币挖空了事物的核心,挖空了事物的特性、特有的价值和特点,毫无挽回的余地”。西美尔揭示了货币作为纯粹的交换手段所具有的最根本的性能:化质为量。许多事情都变得不重质而重量,一切都立足于精确的算计之上,人们判断事物的价值的时候往往用“值多少”来评判。西美尔认为货币只是手段, 价值才是现代生活的终极追求, 现代人忘记了目标而眷恋起手段, 他隐约地道出了人类永恒的悲剧,忧郁地宣称:“金钱只是通向最终价值的桥梁, 而人是无法栖居在桥上的。

    我最喜欢的莫过于西美尔的《桥与门》,文笔隽永,思想深邃。桥是一种分离的联系,两者相互分离,是联系的前提,只有相互分离的事物才需要相互联系。桥告诉我们,人类是如何坚定地将天然存在的分离统一起来。而门则强调的重点是事物的分离和对立,而并非是事物的联系或统一。门的本质是在屋内空间与外界空间架起一层活动挡板,维持内部和外界空间的分离。门显示出,人类又是如何将长久统一的天然存在单元分隔开来。桥与门联结着的是共性,隔离出的是个性。正如文末写道:“由于人类是这样一种不远联结着的生物:他总是分离的而且没有分离他就无法联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首先必须把理智上认为是毫不关联的河的两岸视作是分离的事物,以便用桥将它们连接起来。同样,人类也是一种不断地在划分界限的生物:他本来并没有界限。”勘破红尘、洞察人性之余,这位忧郁的栖居者内心充满了宁静与安详:“当所有的问题,哪怕是最细微的问题,都被放置于终极的层面加以考量,或者说,当一个人能从所有的问题中感受到终极性,那么,他除了悲观以外,还能有什么?当然,这种悲观实际上是透彻之后的澄明,洋溢的是安详与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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