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灯亮了,从窗户中看不见人影,金玲的雪佛兰在车位上静静停着,不知道她在厨房里做什么。
楼道里黑乎乎的,声控灯似乎有些耳聋,非叫别人把动静搞得震天响他才听得见。
金玲穿着粉色的睡衣睡裤打开门,邋遢的样子像是一天没出门。
“在做饭?”
“没有。”
我进门弯腰准备换鞋。
“别换了,又没别人。”
我站起来把背包放在沙发上,去冰箱里找水喝。
“我看你厨房灯亮了以为你在做饭。”
冰箱里空空如也,我把门关上。
“烧水忘关了。”
“水呢?”
“卧室里。”
我进卧室找水,电水壶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旁边放一个沾满污渍的白瓷杯子,里面还剩半杯水。
金玲跟我后面进了卧室,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夹出一根烟熟练地放在唇上,点火,深吸了一口。我提起水壶把剩下半杯倒满,然后举起杯一饮而尽。
“看你样子刚睡醒?”
“最晚跟几个贱女人在KTV疯了一晚上,睡了一天。”
“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订外卖。”
“算了吧,你那点钱还是留着给你女朋友买药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转身蹬着她,她掸了掸烟灰,把手机扔过来:
“没啥意思,用我的手机订,我有两张优惠券。”
我用她手机订了餐,然后去卫生间洗澡。金玲的胸罩、内裤、裙子、T恤随意地丢在地上,我把衣服捡起来上面散发着她成熟的体香,在一瞬间一股旺盛的情欲汹涌而来。
我把衣物丢进盆里,脱光衣服望着镜中的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亚兰的事好久没运动了,身上的肌肉看上去松弛了许多。
我伸手抚摸着那有些松弛和下垂肌肉,一股恐慌的情绪蔓延开来。我立即在卫生间的地上做了五组俯卧撑,五组深蹲直到力竭为止,昨晚之后,明显感觉到胸前硬邦邦的了。
我从卫生间赤裸裸地出来,刚才的闷热一扫而尽,空调屋里的冷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外卖已经送到了,金玲正把包装袋打开,摆出酸辣土豆丝、酸菜鱼、青椒炒蛋和两碗白饭。
“这么快?”我倒了杯水仰头喝光。
她低头把烟头在椅子上摁熄,开始吃饭。
“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我在旁边坐下来,拆开一次性筷子,尝了一口酸菜鱼。
“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但还得在旁边看着,派出所的心里医生杨姐说亚兰的这种情况好好陪着她,慢慢自己就能好。”
“你上这来她怎么样了?”
“她睡觉了,我跟她说出来一会,一会就回去。把她锁家里了。”
“你不怕她出事?”
“这么一会出不了事,你让我来有什么事?”
“我打电话把老平骂了一顿,这个狗日的精得要死,我说叫你再回他那去上班他死活不肯!”
“你要是说这事就算了吧,我就是穷死饿死也不会再回去!”
“这个狗日的,早晚不得好死。”
“老板嘛,不养闲人,我前阵子没怎么上班,工地太忙,方案、报价都没人做,小张又不熟。他也有他的难处,我理解他。”
“他那样对你,你还理解他,理解个球啊。”
“我的时候他把工资和烧烤店的提成都给我了。”
“那时你应得的!你看精明吧,把你卖了,还让你记着他的好呢。”
她放下碗筷,点了只烟抽了起来。
“别说他了,你还吃吧,不吃收起来了。”
“不吃了!”
我把剩饭剩菜能扔的扔,还能吃的把放进冰箱里,回到卧室,她已经躺在床上玩手机了,我在她身旁躺下,继续用手机浏览招聘网站,投简历,查看回复,昨晚投的送外卖的简历已经得到回复,让我明天去面试。金玲歪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老平不让你回去,我让他给你找个工作,也是那条街上的,就在他的隔壁,底薪四千加提成。”
“我谢谢你了,不过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待遇比你在老平那强多了!”
“没有为什么,我不会去的!”
我放下手机从烟盒里抽出烟点了起来,烟雾在惨白的灯光下弥漫让整个房间看上去都不真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现在那重要吗?”
“那你告诉我什么重要?!”
“你拎清楚点目前什么最重要的?把毛爷爷请回家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扯淡。”
“我虽然穷,虽然缺钱,但我会靠自己的双手去挣,而不是接受别人的施舍,还是前任老板。”
“看不出你还蛮有志气的。”
“我告诉你,老平把我开掉,我理解,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接受你们的怜悯施舍。”
“还蛮有骨气的,现在社会是很现实的,钱才是大爷,穷人的尊严不值钱。”
“如果你今天叫我来是因为这件事,我谢谢你,好意我心领了。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我把烟摁熄,迅速起身穿衣。
“另外,借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金玲忙从床上坐起,把烟丢在烟灰缸里,急忙说道:
“哎呀,不就不去,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嘛,你回来。”
我不理她自顾自坐在床沿穿鞋,她从后面贴上来,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我的背部能感受到她温软的胸脯。她轻声道:
“别生气了,好久才来一次,不想去咱就不去,咱再想别的办法。”
她柔软的胸脯在我背上不断摩擦,温热的气息喷到我的耳根上脖子上,披散的头发轻撩着我的脸颊,她身上的香气萦绕着我,一股情欲在这香气的勾引下汹涌而来。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贴上她的唇,她立即热烈的回应着我,在小巧灵活的舌尖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一阵云雨过后,我们筋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已经九点半了,我该回去了。就在这时,门突然“砰砰”响了起来。我心一紧望着金玲:
“谁?!”
金玲穿上睡裤去客厅,随即她神色慌张地跑回卧室:
“是我老公,快躲起来!”
我顿时慌乱起来,捡起自己的衣服鞋子便往阳台跑,爬上主卧与次卧之间放空调的平台上,紧紧地趴在上面。金玲过来看了一眼,从床低抽出一块大纸板破布塑料纸盖在我头上并在上面扔了些垃圾,随后去开门。
她老公瓮声瓮气斥责声传了过来:
“这么久不开门你干啥呢?!”
“你嚷嚷什么!我刚在睡觉没听见。”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次卧的门被打开,等随即亮了。
“你探头探脑的找什么?!”
她老公没说话,传来了开衣柜门声音。
“凯盛你什么意思?!”
金玲厉声道。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声音由次卧转移到了主卧,随即又是一阵开关衣柜门的声音。
“你给我住手!”
金玲嘶吼道。
“你把手放开,你给我说说从昨晚到现在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打电话不接,你最好给我讲清楚!”
“第一我干什么用不着你管,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第二你接过我几次电话,凭什么你的电话我就必须接,你有资格问我吗?”
金玲声色俱厉的反击换来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我打死你!”
金玲也不甘示弱与凯盛扭打起来。
“今天我叫你死!”
“凯盛今天你不把我弄死你不是人养的!”
我在外面抱着空调外机颤抖个不停,垃圾的汁水流到我的脖子上,是刚才吃剩的菜汤,流在我身上又粘又痒,臭不可闻。
在激烈的撕扯扭打中,凯盛把金玲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片刻之后,金玲歇斯底里起来:
“凯盛我跟你拼了!有本事你今天弄死我!”
“滚一边去,你这个疯婆娘,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凯盛把扑上去的金玲踹到一边去摔门而去,只剩金玲坐在地上呜呜哭个不停。
凯盛离开之后,我从外面爬进来,一进屋就看见金玲坐在地上孤独无助的背影,随着哭声肩头不停地耸动。我走到她跟前,蹲下把她揽入怀中,她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形容憔悴,顿时老了十岁,她靠在我怀里不停地哭。
“如果日子都是这样过,还是离了吧。”
过了一会,她哭声渐小,我的胸前也湿了一大片。
“好些了吗?你看你脸都哭成花瓜了,我们一起去去洗洗去。”
“明天就去民政局办手续!再过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种话。”
我把她扶到卫生间,她的胳膊刚才摔倒的时候磕在地上青了一块。我们小心翼翼地冲了澡,洗过后重新回到卧室,经过刚才的事件她一下子憔悴许多,躺在床上不停地抽烟,双眼无神似在神游又似在思考。看到她这副憔悴的样子,我突然心疼起来。我想让她开心愉悦一下,于是俯下身子吻了下去,她热烈的回应我,我们又沉浸在和彼此的交融中。
这短暂的欢愉足以能让我们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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