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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文的奥秘(之二)

文言文的奥秘(之二)

作者: 红秋池 | 来源:发表于2018-05-21 12:25 被阅读144次

            文言文与鸟语

            伟人毛泽东是著名政治家,军事家,也是著名的诗人和书法家。他的书法别具一格,成稳苍劲;俊采星驰,神韵飘逸;仿佛要脱离华夏文字的方块结构,乘鹤而去。他的政治主张和军事思想,是用白话文写就而成的。但他作起诗来却有板有眼,按律填词,尊重诗法和词牌。其诗歌大气磅礴,汪洋恣肆。我很想找到他写的一首现代诗,但是翻遍典籍,未能如愿。找来找去,只找到一首通俗的打油诗,是他为了将自己军事方略,进行大众化的普及而作的。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可见他深知古诗词的吐纳之法,是“气”的学问,不敢苟同现代诗歌,舍大就小。

            三国时期的曹操戎马一生,是著名的军事家,也是一流的诗文大家。其诗歌,《观沧海》、《短歌行》、《苦寒行》、《碣石篇》、《龟虽寿》等都是后世不朽名篇。他在戎马之余,将自己毕生的军事思想写成《孟德新书》,封笔之后,深感平生的才学和志向得以晓知后人,经常在梦中笑醒。碰巧此时,益州刘璋派别驾张松来朝,联络他夹击张鲁。曹操见张松相貌丑陋,不怎么搭理,知道他有文名,就晓示他的作品《孟德新书》,谁知张松草草浏览,搁置一旁,说:此书在我蜀中,妇孺皆知,它是战国一位隐士写的。曹操诧异,问:何以见得?张松于是口若悬河,朗朗背诵,竟然一字不漏。曹操将信将疑,待张松走后,将《孟德新书》付之一炬。张松此人博古通今,记忆超群,对文言文的吐纳学问了如指掌。曹操写的书,自然读起来气脉通畅,文理归宗,韵律十足。以张松的才气,短时间背下来不足为怪。只可惜曹阿瞒霸气太浓,疑心太重,焚书明志,让后世留下了不小的遗憾。

            本来张松此行另有所谋,是来背主献图的,为自己的未来开辟愿景。曹操一时逞能,让他错过了吞并益州的机会。不过张松此人文才虽好,人品太差,主子刘璋暗弱是暗弱些,但你不至于给人家背后下刀子,卖主求荣。作此兽行,人伦为耻,天地岂容?何不学后世的唐伯虎不臣宁王,装疯卖傻,脱衣裸奔,抱病归乡,终全性命。与同时代的诸葛亮的品行比起来,张松未免太下流了。真的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一个是鸟巢,一个是蚁窝。以诸葛亮的智谋,早知道刘禅是个乐不思蜀的人物,但他依然把后主当明君对待,在用兵之初,北伐魏国之时,前一《出师表》,后一《出师表》;论事论理,用情用心。我坐在家里,探究他文章中的吐纳学问的时候,感觉他是写给后人看的。但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品行感召日月,足以光耀千秋。

            把文言文和人品文品放在一起谈,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这里面有很深的渊源。因为文言文是纳气的学问,是后世称之为气功的学问。我们在练习气功时,要有一个空气新鲜,鸟语花香的,空旷幽静的环境。这样的一个环境,对于文言文来说,就相当于作者的人品和文品。人可以不拘小节,但大节要中正谦和,不能含糊。这也就是人品和文品不好的人,在古代,文章遭人唾弃,不能传之后世的原因。为了感受,并且扑捉到文言文的气脉在身体上的微妙走势,我把诸葛亮的前《出师表》背个滚瓜烂熟,然后逐词逐句品味气流的进出。当背到“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这一段时,头颅和身体开始摇晃,随着诸葛亮感情的流露,气脉已经开始在我的身体上起了作用。我不假思索地背着,身体摇着晃着,享受着文言文的美好,悠闲的望着院外。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椿树上,有一只小鸟不停地歌唱,小小的身子出现了我一样的情况,我恍然顿悟,原来我们祖先发明的文言文是一部模拟的鸟语。我于是依照老子的哲学思想“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将这一发现玄之又玄了一番,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们华夏文化,起源于一部无字天书《易经》,它的创始之初,是阴阳两个符号叠加起来的八八六十四个卦象;也起源于一部有字书《诗经》,它的第一句发声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说的就是雎鸠鸟的叫声。这很重要,它类似于幼儿咿呀学语时,学会的第一句话。给为人父母带来无限的惊喜。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所写的雎鸠鸟在河畔绿洲上发情的叫声,蕴含了我们民族文化和鸟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大致统计了一下,《诗经》里写各色各样鸟的篇章,有十多处。华夏文化在春秋战国时,出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华景象,文章中出现了数不清的“子曰”,有老子曰,庄子曰,鬼谷子曰,韩非子曰······等等,这一声又一声的“子曰”,实际上就是模拟小鸟发声的鸟语。雌雄雎鸠,情意至然而有别,和鸣守一,阴阳协调。华夏文化的文言文,模拟鸟类的叫声得阳气,和于周身,来传播自己的思想和学说。由于文言文的科学创设,自此之后,华夏文化,源远流长。

            从《易经》的角度, 来分析民族古文化出现的这一现象,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易经》认为,地球上的生命可以分为三大部分,在天空飞翔的、在陆地上行走的、在沼泽,水中,和地下生活的。在天者,有鸟类、飞虫等,其中鸟类得阳气独厚,从小鸟悦耳的叫声,和飞翔的气势就可以判断出来。因为阳在这里为气,为轻。在陆地者,有人类、家畜、野兽等,以人类得阴阳之气独厚,从人类独有的智慧可以判断出来。在地下及沼泽者,有蛇、鱼、鳖、乌龟等,以乌龟得阴气独厚,从乌龟的寿命可以判断出来。当然,这些是我读《易》时悟出来的道理,而不是《易经》写明了的。我们人类对于天空和阳气的了解不如小鸟,对于地脉和阴气的了解不如乌龟,鱼类、蛇等。所以地震来了,生活在地下的,沼泽里的动物早知道;寒潮,暴风雨要来了,小鸟,蜻蜓等早知道。我们人类实际上处于上不知天,下不知地的尴尬境地,要观察大自然才能获取知识,要模拟大自然才能获得灵感和学问。

            古人认为读文章是要耗费阳气的,如何做到不但不耗气,反而在读书中养气,对小鸟的吐纳进行模拟是最佳的办法。因为鸟最知气知阳。模拟其他动物的叫声没有必要,因为它们得阳气不如人类。模拟它们会起反作用,用在文章中会对身体有害。唯独鸟语除外。我们古老的《易经》其实就是一部模拟的学问。以阴阳之道,模拟天地变化,然后知鬼神之形状。古人对大自然的态度是尊重,敬畏。通过观察学习它们;通过模拟感知它们。哪像现代人对大自然无畏无惧,动不动就是掠夺和开发。其无知自大,狂妄傲慢,让我夜间睡在床上,焦虑得难成眠,伤心得腿抽筋。 大自然是天地的自然而然,岂容开发?人类在不远的将来,会为自身的浅薄付出高昂的代价!

            三年以来,在春秋两季,我利用空闲时间,走遍湖口山山水水。坐在鄱阳湖畔,来到月亮山上,来到武山的天山;也跑到邻县的彭泽、都昌、星子、东至、武宁等地的山林,游游荡荡,用心倾听鸟语。基本上从鸟的发声中,扑捉到了之、乎、者、也、兮、哉、盖、谓等等一系列,日常生活用语中少有出现,而在文言文中则是习以为常的词;也扑捉到了呜呼、哀哉、噫吁戏、学而时习之、若夫、嗟乎等一些文言文的句子。小鸟的发声,以一至五个音节居多,七个以上音节较少。所以文言文大体上过五个字,都有助词相佐,利于吐纳。因此,文言文精通了,无标点句读也罢,掌握其潜在的吐纳规律,以及句法韵律,同样朗朗上口。可以肯定,文言文,不是语言学家所说的上古语言。因为只要是人类自身的语言,在生活的变迁中,都会发生变化,这些变化自然而然会反应在文章之中。可是文言文的语言却是基本不变的。语言有不变性,文明才能源远流长。这种不变,只有模拟鸟语后才能做到。凡是读透了文言文的人,都会觉察到,熟读之后飘然欲飞的感觉,像是小鸟展翅腾飞一般,到了一种不可言状的境界。华夏大地,五千年来,一直沿用文言作文,一定有它说不尽的美,有它说不出的好。不好的东西,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应是早已灰飞烟灭了。文言文,它是上古先贤圣哲,通过模拟鸟语和鸟语的吐纳之学,结合人类自身呼吸和发音的特点,并且在实践中逐步完善,成熟后,形成的。对读书人的身心健康,帮助甚多,且有益而无害。所以文言文,是圣人依据《易》而成的阴阳之道。而几千年来,未有人能晓,正如《易》之《系辞》所言: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

            我为什么选择春秋两季,到深山老林,聆听鸟语呢?因为春天和秋天,是人感到最舒服的季节,也是小鸟感觉最惬意的季节。这两季小鸟的语言,是自由和快乐的。它们不为食物发愁,气候也适宜。这个时段的小鸟最懂气知气。利于圣人为创设文言进行模拟。由此我推断,小鸟的吐纳之学,和气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真正的基础气功是什么呢?它是关于六个字:嘘、呵、呼、呬、吹、嘻的吞吐发声。这六个字所发的六个音,就是所谓的六气。它通过唇齿喉舌的用力不同,以牵动脏腑经络气血的运行。我们古老的文言文,暗藏小鸟的吐纳之学,达到了气功所要达到的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最终目的。我在研究《易经》时发现,真正懂气功的人,必须精通《易经》的乾坤二卦,精通《黄帝内经》,精通鸟和人自身的吐纳之法,否则都是虚谈。不懂这几样东西,而盲目练习气功,很容易伤害自己,还不如读一读文言文的名篇。道家的宝典,《庄子》一书,是养生的法宝。它的开篇《逍遥游》,讲述了一个鱼化鹏的故事。这只化鹏后的大鸟,为了飞到南冥去歇夏,因时而动,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游乎无穷。文章华辞寓事,语含妙旨。也间接地暗示了文言文,与鸟,与气,与养生的关联。

            如果在春秋两季之间选择,我还是偏好天高气爽的秋季,走进山林,去听鸟语。而地点,我又偏好月亮山的月光寺。正是长河落日,雀鸟欢巢。我在月光寺旁的山峦走走停停,看山是石钟山,水是江湖水。想一个人的一生,也就是须臾呵,来如雨后春笋,去如黄叶无声,是多么诗意的一件事。而后世看我们,就像我们看《兰亭集序》里,俯仰长叹的王羲之,又是那么云淡风轻,不值一提。我手持一本《易经》,读了二十二年,从春华读到萧瑟,从晨曦读到黄昏,期间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读出了文言文是气的学问,是模拟的鸟语。在浮华的当世,我也算得上是一个淡泊的人了。毕竟几千年来,也就是我一人读出来。我如果自以为得了点道机,隐而不言,怕是辜负了天地的一番世情。倘若我这样做了,不写不说,那自我之后,天地又要运作几百年,乃至一千年,才出一个对华夏文化盘根问底,知根知底的人。而那时的中华文化,岂不沧桑!《易经》,是探究宇宙阴阳变化,生命来源的哲学,是生活中的实用之学。一个人活在世上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又不知道自己到何处去,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我在祖先的宝典里找到了答案,找到了灵魂的归宿,我生何幸!我在学习的过程中,对祖先的这部经典佩服得五体投地,尽管我读了这么多年,依然不能窥其堂奥,依然似懂非懂。越读越觉得自己是一个门外汉,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学生。在疲倦之时,在释书之余,喟叹一个人终其一生的光阴,也不能掌握一门绝学。生命的短暂,着实令人惶惶然,却又无可奈何。

            天色渐渐暗下来,秋的傍晚美不胜收。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些贪玩的小鸟,还在树上忘情地打闹,“悠哉,悠哉”地叫着。它们应该是今年出生的,未经历过大雪封山的日子,认为天天都会有肥美的虫子,甜美的果子享受,如此大好的季节,会天长地久。而它们的父母,那些饱经风霜的老鸟,一边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储备粮食,一边告诫它们的孩子,寒冷就要来了,“慎之,慎之”!

    (2011-5-23    21:15旧居张家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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