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奶奶去世已经20年了,孙子孙女辈感觉自己在奶奶爷爷身边待得最长,对奶奶爷爷的依恋最多,奶奶去哪走亲戚都会带上我,回想起与奶奶在一起的一幕幕,如画卷般清晰可见的浮现在眼前。
回忆
记得自己小时候2岁多就被送到奶奶家,在奶奶、爷爷、姑姑、叔叔这样的大家庭中生活到6岁,才回到父母身边,但在奶奶家长大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缺失爱。听姑姑们说,我小时候是最爱哭和生气的,而每次哭时,只要我岩哥在,总能一会就把我哄好。不记得那次是因为什么事生气而离家出走,而自己也没走远,就躲在奶奶家的羊圈里,刚开始家里人还没在意,后来发现时间长了天也快黑了还没回来,奶奶着急就发动全家去找我,我躲在羊圈里看着家人着急的找我,而我自己也不敢走出去,就一直在羊圈里待着,最后还是岩哥想到去羊圈里看看,才把我找到。姑姑叔叔因着急训我,而奶奶却一点也没训我,先让我洗洗脸,然后喝点热水,吃点饭,然后严肃地告诉我,任何时候不可以赌气离家出走。这后来被姑姑们当做我小时候顽皮的笑谈,而我却深深地记得奶奶慈爱。
后来爸爸转业回到哈密,每个周末、每个假期都是自己最快乐的事,可以到奶奶家去玩。早早的奶奶会把面和好,把菜洗好;爷爷会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房子的砖地拖的红红的,房子的炉子火烧得旺旺,等着他们的儿女、孙子孙女们回家;中午不论到家的人来的早还是迟,总是能吃到奶奶做的热呼呼的拉条子,美味可口的饭菜,吃完了,孩子们在闹,大人们在聊天说笑,奶奶爷爷又总会默默的收拾和洗刷碗筷,看着自己的儿女、孙辈在这开心,他们很满足,从来没有任何怨言。
奶奶家的乐园
奶奶家的炕、菜园永远是我们的乐园和战场。尤其是奶奶家冬天热呼呼的炕,我们在上面枕头大战,把奶奶爷爷叠好的被子东拉一块,西拉一块当做自己的堡垒,而对孩子们打闹、把整洁的炕上弄的翻天,把墙围扯下来,奶奶爷爷总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孩子们玩耍。冬天放假我们小字辈最喜欢去奶奶爷爷家住,晚上睡在爷爷烧得暖和的炕上特别的舒服。还记得每年奶奶会把把可以孵出小鸡的蛋用纸箱子装好,放在炕上最暖和的地方,突然有一天我回来发现居然有小鸡破壳而出,毛茸茸的可好玩了,我就围在箱子旁逗小鸡玩,奶奶笑眯眯的看着我。。。。。
奶奶爷爷家院子里的菜园,不像别人家种的很随意,总是被爷爷弄的沟渠分明,整洁且没有多少杂草,新长出的西红柿、黄瓜是最好吃的、秋天的葡萄是最甜的,院子里的菜园总是硕果累累,我们嘴馋的,总会到地里摘吃,爷爷每次总说不要糟蹋蔬果,但并不制止我们自己去体验采摘的快乐;我们在地里躲猫猫,爷爷不是怕弄坏了他的地,而是怕我们被扎到,让我们尽量别躲在那;每到周末姑姑、叔叔吃完饭,爷爷奶奶总是准备好时令蔬菜让各家带点回去,这种恩泽普惠到小字辈的各家各户。
奶奶的睿智
总感觉奶奶是个很睿智的人,从自己大点懂事后,我从没有因为爷爷奶奶家是农民而自卑过,反而很自豪,因为在那样艰苦的年代,我觉得奶奶爷爷养大了9个孩子,且都有工作,并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表现优异,成为了单位的骨干栋梁,且子女成家后,我在奶奶身边,也从来没听到过她在小辈面前说过媳妇、姑爷、其他人家的不是。听到姑姑们说起原来对奶奶不好的人,奶奶总是对一些不公一笑泯恩仇。屋前屋后的邻居、村里或亲戚有事需要帮忙,她都欣然应允,尽力去帮助。每年奶奶都会去亲戚家转转,不管近亲还是远亲,当大官的(厅官)还是穷亲戚,她都能做到不卑不亢、热情而大方;同时在奶奶爷爷的带领下,大家不论在什么时候都爱护着这个大家庭,互相也关爱着小字辈,让我们这些小娃娃们体会着大家庭的和谐和温暖,让我觉得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现在有时我脑海中还会时常浮现出一副画面,奶奶早上站在老院子门口,面前是向日葵和菜地,迎着初升的太阳,一边用手指刷牙,一边眺望着远方,眼神中充满无限希望、也充满波澜不惊、淡定和祥和。
从爸爸的口中得知,他觉得家里负担重,自己学习差而厌学,偷偷逃学一个月,被奶奶发现后,是奶奶棒喝让他去上学,鼓励他重新背上书包走进学校,克服困难最后考上军校,才成就了爸爸这一辈子严于律己、要强的个性,并给自己在退休前画上满意的句号。家里生活再苦,但奶奶在姑姑、叔叔的学习上从来没有拖过他们的后腿,才培养了这样一大家优秀的人,在姑姑、叔叔的身上,踏实、敬业、兢兢业业、刻苦上进、精进、善良、诚实,有许多值得我们小辈学习的地方;
奶奶的大胆
还记得自己上高中,车技并不怎么好,而我只要邀请奶奶做我骑的车,奶奶总会很“大胆”地坐在我车后。印象深刻的一次,我带奶奶去天马市场买菜的路上,没骑稳车子,结果我和坐在车后的奶奶都摔倒了,当时奶奶的一颗牙都摔掉一半,嘴角留着血,我吓得惊慌失措的哭泣着,但奶奶却镇静而慈爱地问我摔着没?让我别担心没事,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慢慢起来。回到家后也没给我爸、姑姑、叔叔们告状,也没有让谁因此事训过我,而事情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但奶奶的慈爱却深深的留在了我心间。
奶奶的智慧
每年过年是自己小时候最期盼的,在过年前的一个月里,是奶奶家最忙碌的时候,奶奶爷爷会发动全家准备年货,动手做很多吃食,腌好2大缸咸菜,蒸、炸、烤好2面缸馍馍、花卷、油饼、油果,我也喜欢给奶奶帮忙,奶奶带着姑姑们做油饼、油果、麻花、小动物,造型巧妙,不起眼的面在她们的手里变成花、鱼、小动物,好看又好吃;而我炒瓜子的技术也是奶奶教的,要注意火候,要翻炒均匀,在刚开始炒的不好的时候,奶奶也没批评过我,后来在奶奶的指导下,我可以独立完成每年过年炒半面带瓜子的任务;大年三十晚上的饺子总是带来惊喜的时候,奶奶会把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分钱,两分钱,五分钱的硬币包在饺子里,我们这些贪财的小娃娃们,会留着肚子抢饺子吃,当谁吃到带有硬币的饺子都会激动不已。过了12点,都要各回各家的时候,奶奶会把做的各种年货吃的,给每家都装些,让爸爸妈妈过年不用那么劳累,家里来人可以有随时端上桌的吃食,奶奶爷爷用他们最朴实的爱呵护着大家。
追思和传承
细想起来还有很多很多小事,犹如一颗颗美丽的珍珠,让我体会着奶奶爷爷浓厚的爱。虽然现在离开了哈密到宝鸡,我更加怀念奶奶爷爷,想念我家大院里的每一个人。我会经常给我家旭恒说,我想我姑姑叔叔们了,我想我爸爸妈妈了,我想我在哈密的哥哥姐姐、弟弟们了。我会把我家大院里,长辈、同辈对我的好铭记在心,告诉我家旭恒我和我家大院里每个人的故事,让他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传承好和睦、相亲相爱的良好家风。
在奶奶20周年祭日即将来临之际,仅以此文祭奠奶奶,相信奶奶在天之灵,看到我们会很高兴,很欣慰。奶奶虽然在世上的皮囊不见了,但她活在我们每个想念她的人心中,会来去自由的来探望我们,在梦中和我们有美丽的相会。
孙女携全家敬上
2022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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