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十年之约
剑神将唐婧葬在峭壁之上，截石为碑，上刻“爱妻唐婧之墓”。
剑神箭伤未及要害，拔出箭头，敷上金疮药，修养数日即可痊愈。
神雕用喙梳理掉烧焦的羽毛，独孤求败和剑神为他包扎好翅膀，亦无大碍。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星河，二人点起篝火。
见神雕昂首挺胸，神态骄傲，剑神问道：“这只神雕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
看到剑神迷惑不解，独孤求败解释道：“说来话长。我十岁那年，在长白山一山峰上，看到一只幼雕飞了几下就落下来，然后再飞再落，反复数次。遂好奇将其抓住，发现他的翅膀都是血迹，不知怎么被折断了。我带回家中给爷爷看，爷爷告诉我，这雕的名字叫做海东青，他的翅膀是被父母故意啄断的，为的是能够让他以后飞得更高！”
剑神接道：“海东青！我听师傅也说过，这种雕生长在北方寒地，海东青本是‘万鹰之神’的含义，相传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是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鹰。”
独孤求败道：“正是这样。我听说后便将他放回山中，时常回去看他，果然半年后不仅伤全好了，而且展翅翱翔，一飞冲天。他行踪不定，时不时会来看我，有时陪我练剑，有时还会抓来野物给我。这次南来寻祖，路途数千里，时隔数月，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剑神叹道：“真是一段奇缘！听你叫他‘雕兄’？”
独孤求败笑道：“是的，我和他兄弟相称。”
旁边神雕“咕咕”叫了两声，好像是在附和。
剑神又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独孤求败道：“当然是和你比剑，可惜你有伤在身，只能等你痊愈再说了。然后要去寻根祭祖，不过在此之前，听说下个月会有比武大会，我想先去看看。”
剑神道：“其实你的剑法不在我之下。我已厌倦了红尘中的尔虞我诈打打杀杀，而且也答应婧婧归隐山林，不能辜负她。”
独孤求败听后站了起来，“那你是不肯与我比了？”
剑神笑道：“也不是。刚才听你说了很多长白山的事，不禁心向往之，那里又远离宋境，正可隐形埋名。十年后，我会回来看婧婧，我们仍在此处相会，到时再一决高低，你看如何？”
“十年！这么久……好吧，十年就十年，你可不能忘了！”
剑神哈哈大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们击掌为誓！”
剑神还想告诫独孤求败人心险恶，况他又桀骜不驯，一味争胜，必会有诸多险阻，性命之虞。
但转念又想，当初唐婧劝其归隐山林，自己又何尝听过？而且，万事皆由缘起，终至缘灭，自己所知所见又怎能保证一定不谬？
遂仰望星空，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集市一战，独孤求败和剑神已成生死之交，由于剑神尚未痊愈，二人便嘴上切磋。
独孤求败剑法灵动飘逸，险绝凌厉，剑神则大开大阖，抱朴守拙，二人各有千秋，相谈甚欢，剑法均大有进益。
剑神决定在峭壁上为唐婧守七，到第三日，独孤求败心想唐婧已经离世，剑神再无牵绊，诸事足可应付，遂与他告别。
临别之际，剑神说自己既出世归隐，便将《剑池图》赠与独孤求败，或许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同时叮嘱独孤求败好好保存，切不可对外宣扬，否则亦会招致自己相同的结果。
独孤求败答应下来，将《剑池图》贴身藏好，背上扶摇剑后洒然而去。
神雕心中只系一人，独孤求败离去，遂也展翅冲天，自寻去向。
独孤求败知道剑池藏剑最好的已经被剑神的师傅拿走，一把是剑神手中的玄铁剑，另一把是其师兄赫连倾手上的紫薇软剑，便对《剑池图》没什么太大兴趣，心想以后有机会再去探个究竟，眼下还是比武大会更有趣一些。
听剑神说，比武大会是五年前公孙狐上任武林盟主后发起的，每年一次。
大会由盟中各派轮流主持，今年的地点选在雁荡山中的合掌峰，大会诸事也由雁荡门一应负责。
雁荡山在浙江境内，相距几百里路程，比武大会时间尚早，独孤求败边走边欣赏沿途景色，散漫而行。
先从水路由运河经曹娥江至剡溪，水尽登山，山间清流汇聚，山上风光如画。
后经会稽、天台、四明山一线，沿途在魏晋六朝时期便成为高士名流隐居遨游之处，及至唐朝，文人墨客更是往来不绝，后人称之“唐诗之路”，大诗人李白、杜甫便留下了《梦游天姥吟留别》、《壮游览》等千古名篇。
独孤求败对诗文不甚了了，但穿行天姥山，念及“天姥连山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诗句，也感气魄伟岸，学文人雅士不住摇头晃脑，口中念道“好诗好诗”，“好景好景”。
这样走走游游又行了几日，一日临近晌午，途径一小镇，镇上房舍错落有致，一条石路通向镇外官路，车马不时穿行其间。
独孤求败走得肚饿，看到街边有家“友客来”小馆便挑帘而入。
里面已有两桌人，独孤求败选个临窗的位置独自坐了。
小二立即招呼上来，端茶倒水，推荐了几道招牌菜到后面安排去了。
先前两桌一桌坐着三个人，年纪都在五十开外，身上衣服又脏又破，补丁叠补丁，已不知有多少，肩上还背着大大小小口袋。
独孤求败数了数，最多的是一个白须的老者，背着九个口袋，另外两个都是八个。
另外一桌坐着四个人，同样的装束，除了一个中年模样的背着三个口袋外，其余年轻的一个口袋都没有。
独孤求败曾听爷爷说起过武林中第一大帮派——丐帮，帮中以袋数分阶，最多九袋，最少无袋，便知道这几个定是丐帮的人，而且那位白须九袋长老帮中地位极高，仅在丐帮帮主之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