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贫穷,为什么摆脱不了贫穷?在对非洲进行多年的援助之后,发现其GDP(国民生产总值)一直未见上升趋势,始终保持一条平稳的直线。
许多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政治家看到了这些统计数据的结果,都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看法分为两派,一种是要继续支援非洲,想想看每年提供支援都只能保证平稳的GDP,如果在不支援的状况下,不知道经济会差到什么样子。
另一派的看法是不能继续支援非洲,因为支援会造成他们的依赖和腐败,不自己思考如何规划和发展经济,造成懒惰的心理。如果我们不支援,他们的GDP很可能会呈现完美的45°斜率上行。
《贫穷的本质》两位作者(阿比吉特·班纳吉(Abhijit V.Banerjee)与埃斯特·迪弗洛(Esther Duflo)发现,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面想这个问题,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
可一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自己的说法,二是想来想去观点很多,但无法给扶贫政策提供任何真正有效的建议。还不如直接下到基层,进行相关的实验,直接来证实各种想法。
于是,在20多年的时间里面,这两位作者就健康,财富和教育三个方面在印度,非洲和印尼的贫困地区进行长期跟踪实验,最终得出了一些可以给扶贫政策参考的建议。
健康
班纳吉和迪弗洛在健康方面做了两个实验,一个是疟疾,一个是疫苗。实验的设计都是随机双盲实验,来自医学上的选择实验组,对照组(只给糖丸之类的),还有不做任何处理组。这些被随机分配的组别都是随机,而且除了实验人员别人都不知道具体哪些成员是哪个组。比如医生和护士也不会知道哪些病人在实验组,哪些在对照组或者不做任何处理组。
疫苗方面(印度乌代布尔),疫苗完成率只有1%,迪弗洛发现防疫技术,政府提供资金以及家长的意识都没有问题。于是他猜测是否因为打疫苗的行动成本太高,从而让他们放弃。于是他因此进行了实验,发现
实验村子:增加每个村落防疫点+奖励每个打疫苗的人两斤豆子,结果38%打疫苗。
对照村子:增加每个村落防疫点,结果17%打疫苗。
不做任何处理村子:结果6%打疫苗。
通过实验结果,给政府最好的建议是增加每个村落防疫点,然后给每个主动打疫苗的人奖励。这样就能提高打疫苗的覆盖率。
疟疾方面(非洲被疟疾影响最大),传播方式为蚊虫叮咬,最简单的方法是使用蚊帐。
经统计,一个经过杀虫处理的文章售价10美金左右。似乎只要资助穷人每家10美金就能让他们买蚊帐,但实际情况是他们会拿这10美金干别的事情或者即使是直接发蚊帐给他们,他们还会用蚊帐捕鱼或者当婚纱用。
于是他们做实验,看怎样的处理方法最好,在非洲的肯尼亚,他们做了这样的实验,发现
实验组1:发优惠券,1美元能拿到蚊帐
实验组2:发优惠券,2美元能拿到蚊帐
实验组3:发优惠券,3美元能拿到蚊帐
…
实验组N:发优惠券,免费拿到蚊帐
结果发现,购买蚊帐方面从给优惠券以后免费拿到蚊帐的100%然后递减到花3美元拿到蚊帐的 20%。而所有购买蚊帐的人,他们的使用情况没有区别,80%基本上都是用作蚊帐。
到了第二年,实验继续。这一年他们每个蚊帐卖2美元,发现上一年无论是免费拿到的,还是花3美元购买的人,他们再次购买蚊帐的比例都一样。说明习惯了蚊帐之后的家庭,第二年还是会继续购买蚊帐。
教育
如果把一个国家的教育增加一年,GDP会增加30%以上。班纳吉和迪弗洛从教育时间和教育质量出发进行实验,看对贫穷地区的教育该如何投入。
教育时间的增加(印度),想看看每增加100美元的投入,会对教育时间的增加有多大改善。(实际上的投资是远远大于100美元,只是便于计算,按照100的比例计算)
实验组1:用100美元来雇教师,可以平均增加1.7年的教育时间
实验组2:用100美元提供免费午餐,可以平均增加2.8年的教育时间
实验组3:用100美元除寄生虫,可以平均增加28.6年的教育时间
实验组4:用100美元对家长进行教育,可以平均增加40年的教育时间
从实验可以得出,给政府最好的建议是给小孩除虫和对家长进行教育。
教育质量的提高,印度的公立学校教育质量不好,发现教师矿工。另外大量的捐赠书籍没人读,没起作用,发现孩子根本不识字,有阅读障碍。
实验组1:给教师安装打卡系统
实验组2:请志愿者给孩子免费指导,教育他们如何阅读,提高阅读效率
财富
穷人生活充满风险,今天的财富和明天财富的均衡。穷人通常处于负均衡,富人是富均衡。
穷人通常明天的收入少于今天的支出(贫穷陷阱),或者即使他们有一些积蓄,一旦出现紧急突发事件(生病或者灾难),再次掉入明天收入小于今天支出的困境,于是不得不积蓄借债,越累越多。
实验组:低利息借给穷人一定的本金,是否能让他们达到富均衡,不再掉入贫困陷阱。实验发现很多人拿到这些本金后并没有去做生意或者投入自己农业买化肥等等,而是买了一个电视机或者DVD。
这就是引出穷人和富人对待财富的第二个区别,电视机比食物重要。
穷人生活或许非常乏味,而且更希望不能落后于村落的别人,饭可以不吃,面子不能不顾上。就像葬礼都办的非常体面,通常要花掉一个穷人家庭一年的40%收入。
其实他们只要严格克制的存钱,一点一点的积累,就能摆脱贫穷陷阱,但这需要一次一次的克制和提醒,自控力要求非常高。穷人在做忍辱负重的工作可能已经用了不少自己的意志力,在别的方面实在无能为力。
而富人不存在为了节省一元两元的少抽根烟,少吃个鸡腿这样的问题。他们的自制力可以用在其它的地方,从而越来越富有。
作者认为,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应不应该援助穷人的问题,而是应该怎样援助穷人的问题。
两位作者因为接地气的研究,获得了201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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