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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夏日炎炎里接连三天的阴雨天气,容我惬意地靠在飘窗边。
本该翻开一本闲书,放一首轻柔的音乐,却有点心烦意乱。
这雨一夜未停,现在仍没有要停的意思。
只是声音要比晚上小一些,雨滴要比晚上小一些。
望向窗外,想着今天该写点什么,心神恍惚。
一个雨点把我的视线拉到窗前,啪地一声打到玻璃上,本知道自己身在室内,还是本能地躲了一下。
雨滴落到树叶上,顺着脉络滑走,滑倒玻璃上,然后坠下高空,跌落到水泥地上,汇成一条短暂的河。
去年,院子里还是泥土和红砖铺成的,雨水落下后偷偷藏到泥里,渗到地下,经过长途跋涉,觅到泉水。
如今水泥铺地,没有一个缝隙方便雨水躲藏,只能乖乖离开。
02
我讨厌下雨,又喜欢下雨。
雨水落地,院子一下成了泥潭,三米长的院子要绕一大圈才能走到门口,黏土粘到脚底,脏了鞋子,溅到衣服,污了地板,我讨厌极了。
东墙角有两根南瓜藤,顺着麻绳奋力向上,一直攀岩到房顶,长成一片。两根藤,结了几十个南瓜,喂饱了整条街的大人小孩。
除了南瓜,还有黄瓜和丝瓜,一样的,两根藤蔓结的瓜就够一大家子人吃了。
东墙的北角,长出几株月季,没人打理,除了我随心所欲地剪枝裁叶。
长在门口,正迎上拜访的客人。
一到雨天,它们个个梨花带雨,我怜香惜玉之间,欣赏它们的姿色,是极其开心的事。
走了几十年的泥泞路,今天突然不想走了,不是突然,是早有打算,疫情期间无事可做,修理起院子,那些花花草草便遭了殃。
触手可及之处,我再也碰不到家里的泥土。
四周净是亮堂堂的瓷砖地板,硬邦邦的水泥墙壁,明晃晃的玻璃房门,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一家家店面华丽璀璨。
更不用提南瓜那些了。
03
妈妈给我端来洗好的葡萄,说是邻居阿姨送来的。
自己种的,很甜,但长得很紧俏,挤得变形,圆润的身躯硬生生长成了多面体,除了外露之处还有些圆滑。
就像这里的建筑,一栋挨着一栋,一家挤着一家,住满了人,葡萄一串挨着一串,一颗挤着一颗,长满了葡萄。
这一架子葡萄,我吃了多年。
它原来长在阿姨的果树院子里,后来上面说要修路,正好占到那块地,把果树园整个的盘了下来,大树没地方移栽,就能卖的卖,没人买的白送,再剩下的,索性扔掉。
唯独这葡萄,留了下来,栽到自己的院墙边上,在大门口和我家的围墙中间搭了架子,把葡萄安抚好。
虽然没有果树园那么多植物伙伴,还要经受这条街上小孩的拉扯,但依旧长得旺盛。
我搬两块平整的石头叠放在一起,再踮起脚尖站上去,扒着墙沿,就能摘到。
阿姨家翻盖新房,这架葡萄挺碍事的,可正是初秋结果子的时候,没舍得丢弃,把架子往我家这边挪了些,把根埋到了我家墙根。
我多希望它常住在这儿啊!
每天晌午,摘几串,洗干净做成各种好吃的,拿给盖房的工人兄弟。
也是凭着这点好处,那架葡萄又安安稳稳长了几年。
房子盖好后,又把葡萄搬了回去。
04
第二年,没结几串。
“葡萄得在架子上,最好还是木头的。”二伯说。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二伯母貌似若有所悟。
“不对,不对,是这土不对,得是咱们脚下一米深的土才行,才能种好这些葡萄。”
“那种到哪啊?”阿姨喃喃自语道。
“哎呀,就那点葡萄,不然扔了算了。”
“哼,这葡萄比你来这儿来早呢!”
……
几个人争执不下,一顿嘈杂惹得越来越多的人去看。
有人认为新盖的房子美轮美奂与这葡萄架格格不入,拔掉为好。
有人觉得它供着一条街的人呢,七八年了,房子因此蓬荜生辉。
有人不以为意,区区一架子葡萄,不值当吵架,不站队,赶来劝和。
最后,还是阿姨说了算,她家儿媳妇嫌夏天招蚊子飞虫,连根拔了,连枝带叶,扫地出门。
今年是最后一次吃。
05
街口卖手工馒头的大姐早添置了高端的机器,从和面到出锅一应俱全,用着手的时候真心不多。
真正的手工馒头哪次吃的是最后一次,我不知道。
大嫂擀面也不是大嫂亲自擀的面了,压面条的机器一天到晚地叫唤。
邻居小孩拒绝了奶奶做的羊角酥,炸脆果,缠着拽着父母拐进街角那家装修洋气的门店,隔着玻璃津津有味地吃炸干巴土豆丝了。
……
在机器的运转中,小镇也开始翻天覆地地变化。
本文作者:木子染,一枚热爱写作,喜欢观影的枕头,枕来十里春风,十里不如你。公众号【一枕春风】长期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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