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很多年以前,小韩妈带我去赶集卖粮食。
很多年以前,我看过一篇文章叫《卖米》
多年以前,北大才女张培祥火遍朋友圈。才知道,我的记忆和散文乱炖在一起了。直到前几天,小鹿同学给我科普了一个概念,才知道什么叫记忆时空错乱,也叫“曼德拉现象”。
粮食回忆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小韩妈常常带我去赶集卖玉米。家里没有钱了,囤的一些玉米可以换钱。早早起来,小韩就会灌一口袋玉米粒,用独轮车推着到集市上去,八里地外的高楼集上有专门卖粮食的,卖牲口的,卖日用百货的区域。小韩在卖粮食的区域,找一个地方把粮食口袋从小车上卸下来,打开,把口袋边儿卷起来露出那样黄灿灿的玉米粒,我和小韩就蹲粮食口袋后面,眼巴巴的等有人来买。待讲好了价钱有专门过磅的,过磅交钱上税。有钱了小韩会给我买半张炸油饼或者五分钱咸螺壳,一路用独轮车推着我回家。有钱了,可以去买盐,买酱油,买小鸡买针头线脑的日用品。到现在我也记得小韩妈和买主讲价的情景,和《卖米》中的妈妈和买主讲价的情景几乎是一模一样。以至于让我记忆错乱。
粮食回忆卖了粮食有了钱,于是家里又没有了粮食。小韩就会到北京去,回来时,背着半口袋细粮。那是在北京城里住的大姨从她一家三口嘴里省下来的。偶尔小韩还会背回些点心渣。我大姨夫是副食店的经理,有条件收集点心渣。那玩意儿现在回忆起来也极香极香的。你想啊,很多种的点心的渣子混杂在一起,有碎酥皮,青红丝,蛋糕渣,桃酥粒,绿豆糕末和其他乱七八糟高级点的点心渣反正我也不认识。运气好的时候,一把抓下去会有指甲盖那么大的整块儿点心,运气不好的时候,抓一把点心渣放在嘴里,一口咬到一颗丘皮钉,能扎一嘴的血。不过我是不记得曾经被丘皮钉扎疼过,因为点心渣的美味,足可以深深的掩埋掉嘴被扎流血的疼痛。
粮食回忆第一年包产到户,因为我年龄小,不曾记得那些在地里种庄稼的辛苦,我们家的二洋子有的时候会回忆起来她和小韩妈一起种地的事情。我只记得那一年我们家收获了前所未有的玉米。白天她们两个把玉米棒子掰下来堆在地头。傍晚求人用大马车拉到家门口堆了小山样的一大堆。因为怕被人偷,所以必须连夜把这些玉米门口运到院子里来。从门口到院子需要穿过我们的堂屋。我只记得我迷迷瞪瞪的睡醒一觉,看见小韩在用柳条筐一筐一筐的往院子里背玉米,然后我就睡着了,又睡醒一觉迷迷瞪瞪的,看见小韩还在用柳条筐一筐一筐的往院子里背玉米。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的夜里,我都会迷迷瞪瞪的睡醒一觉后看见小韩在院子里的玉米山下搓玉米粒子,再睡醒一觉,趴在窗户一看,小韩还在院子里的玉米山下搓玉米粒子。那像小山一样的玉米似乎总也搓不完。
粮食回忆在那个贫穷而辛苦的年代,小韩妈的生活粗糙泼辣简单,受人欺负了她必须要像泼妇一样去骂街;买不起盐了要低三下四的去借钱;她要像男人一样在庄稼地里劳作;她还要任劳不任怨的维护着4个女儿的家。今年,小韩妈83了,老了老了她开始像孩子一样任性挥洒。有的时候她故意不讲理,有的时候像小孩一样依赖人,有的时候又故意装些小糊涂,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那些在我印象里挥之不去的粮食回忆,总会让我对这个老太太产生无比爱怜。
在我的心中,小韩永远是那个用独轮车推着玉米带着我去赶集卖粮食的小韩妈。
粮食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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