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妇产科。
“大夫，我想去做染色体辨别胎儿性别，是男孩就不要了。……”
……
“有俩儿子了，不能再要了。盼个女儿呢……”
学校，办公室。
“小C，别光眼红人家二宝了，也生个二宝吧。”
“我跟老公说了，若再生个儿子，把门窗全封好，我怕抑郁了。……”
大家哄笑之余，也从心里体谅这些年轻人的苦恼。有个儿子，再要二宝，对大多数普通家庭而言，是得慎重想想，生男生女，也多少有些心病。一孩单，一男一女最合心愿。
“时代不同了，男孩女孩都一样。”这是前几年乡村房舍墙壁上流行的计划生育宣传标语。
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又浮现。为了生儿子，农村有多少个家庭成了东躲西藏的超生游击队，舍家破业去流浪啊。
妯娌姐弟五个，最小的弟弟来之不易。她家就有一部血泪史。
妹妹的出生，又击碎了父母的盼子梦。三个女儿的家成了乡计划生育重点工作对象。死心了吧，仨丫头，别说自己觉得在村里低人一等，就是亲爷爷奶奶那关也过不了啦。不死心，面临的是强行抓捕绝育，附加扒屋牵牛。逃！一家五口下了东北。
在东北，母亲又生一女，送人吧，这最小的妹妹被送到邻村一户无子女人家。精神的打击加水土不服，父亲得了重病，生命危在旦夕。一家人只得返回家乡。
那年头，一年几次的计划生育查体，母亲躲过了。她让村医用刀在肚子上割道长口子，瞒天过海。天终遂人愿，母亲又怀孕了，生一子。这下皆大欢喜。罚钱，牵牛，扒房，有儿子了这些又算什么！
得子如愿，但这个家并无多少笑声。
母亲常常干着活就大哭，她哭抛在东北的小女儿呀。逢年过节，更想那舍弃的孩子。这心病，何时了？
六零七零双职工，更不敢碰计划生育这雷区。但也有例外。
同事一儿一女，代价是把二女儿送人，偷生下儿子藏家中。而今身边的儿女长大了，挺有出息了，做母亲的又怎能不想送到农村的二女儿，这心病，又何时了？
还有一熟人，当年也为生子，包养外室，搬用公款，琅铛入狱……
才几年啊，一切都变了。
那个叫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成了历史。二胎放开了。人口增长率却没有专家预设得那么高。
时代在进步，从某种意义上讲，真的是男女都一样了。
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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