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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成都出发时,经常进出藏地的朋友寒山和我说,藏地很安全,让我放心。
我生于内蒙,草原也去过几次,蒙族人民的热情是有体会的,便也对寒山的话相信了八九分。
那日应该是去往年宝玉则冰川的路上,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冰川的白顶,午时两点,太阳正足,远远的看见前边有两顶帐篷,有小路蜿蜒过去,便下了公路寻了去。
摩托车的突突声引来了一个藏族青年的注意,呵退了拴在远处的藏狗,眯着眼睛看着我停车。见我摘掉头盔,露出了汉人的容貌,便用半生的汉话和我打了招呼,沟通并没有太大问题。我表达了只是路过,想休息一下顺便聊聊天的想法后,便被请进了其中稍大一些的帐篷中。
帐篷里四周的篷布被掀起一些,光线从脚底透入,内里昏暗的光线和帐篷外刺眼的高原阳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许久才适应了过来。青年的妻子正在生火做饭,两三岁的小儿子腻在身边;五六岁的大儿子抱着一只小奶猫有些害羞的半躲在帐篷口看着我;他的父亲盘腿坐在炉火旁边正吃着糌粑。青年用藏语和老人说了些什么,向我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去帮妻子收拾吃食了。老人于是很热情的指着稍远些的行军床让我坐下。老人不懂汉话,连说带比划。我本是想坐在老人身边,但老人很执拗的一直指着行军床示意我坐那里,开始以为是有什么风俗,便怯生生的坐了下去,然后和老人一人藏语一人汉语的聊着天。但老人坐在地上,我坐在床上,俯视的视角和老人聊天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礼貌,而且两人离得着实远了些,加之语言不通,交流的很是尴尬。几分钟后实在忍不住,我便示意自己能不能坐在老人旁边的地上?老人没有明白我的意图,便询问那青年,青年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只是抬头和我说,他爸爸怕我嫌地下脏,才坚持让我坐在床上。我这才赶紧客气的摆手示意没有关系,然后也盘腿坐在了老人侧面。拒绝了老人递过来的吃食,示意我已经吃过午饭后,在青年偶尔的翻译下,还算是顺畅的聊着天。得知老人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在县城,老三帮他打理夏季牧场,空闲下来便去在附近地界开货车跑运输。半晌,青年和妻子做好了饭。谢绝了一起午饭的邀请后,我便要告辞上路,青年见我拿着相机,便问我可不可以帮他们拍些家人的合照,于是一通颇为正经的造型过后,交换了没有信号的微信,约定了日后照片导出后发给青年,挥手告别。
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路过这里,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这个藏族牧民家庭,但第一次的藏族牧民家中做客,却让我回味了很久。没有夸张的客套,没有虚伪的寒暄。发自心里的客气和并不见外的语气让人感觉这就是平常的生活,平常的见面,平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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