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诺看到章俊盯着自己时的惊讶表情,莫名其妙地问:“章。。。章队,怎么了?”
“小黄,你脖子没事儿吧?”
“我。。。我的脖子?怎么了?”黄一诺边说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章俊并没有答话,而是站在铅丝前投入地思索着。片刻后他猫腰敏捷地铅丝底下钻过,朝最近的一间简易房走去。
房门虚掩着,章俊敲了敲门并无人应答。他顺势推开门,站在门口向内张望,只见桌子上杂乱无章,堆着好几个空饭盒,地上则是数不清的烟蒂。房间里摆着两张上下铺的床,床上躺着一老一少两个工人,年轻的正聚精会神地玩手机游戏,年长的则正在午休,难怪无人应答。
章俊敲了敲门提高了嗓音:“不好意思打扰了!”
年轻工人这才抬起头来,疑惑地打量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我们是刑警队的,有些事情想询问一下。”
知道来者是刑警后,年轻工人立刻显现出紧张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下床去叫醒年长的工人。
“你们是什么时候从龙塘镇搬过来的?”
年长男子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操着浓重的乡音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的,那。。。那边上个月19号刚刚完工,20号上午我。。。我们就搬到这儿来了!”
“那边一共多少人?全都过来了吗”?
“大。。。大概有五十多号人,除了几个回老家的,大部分都过来了!具体你可以找这里的负责人问!”
“搬过来的那天晚上你们都在干嘛?”
“那天因为是头一天搬过来,大伙都挺累的,而且是周末,所以就休息调整,白天聚在一起喝酒,晚上就回屋子里了,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
“没有人外出过吗?”
老头想了想后,回头朝年轻的工人问道:“小王,你们几个年轻小伙子那晚上好像出去过吧!”
年轻工人狼狈地点头应了一声,他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瘦瘦高高的身材,蓬松的头发,浑身上下黝黑的皮肤,如果再配上一副眼镜的话,很可能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大学生。
“那天晚上我们六个要好的哥们一起出去洗澡了!”年轻的小伙子回答。
“去了哪里?”
“去。。。去了龙塘镇上文明路那一带!”
“为什么要去龙塘镇?”章俊一下子警觉起来。
年轻人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黄一诺示意他配合调查。年轻人这才憨笑着说道:“因为我们去找小姐了,那一带的情况比较熟悉,找。。。找小姐价钱也便宜。”
“之后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吗?”
“对,我们六个人还一起吃了夜宵,回到工地时差不多将近一点钟了!”
“确定没有搞错吗?”
“不会的,那晚上回来时大门锁了,我们还把门卫叫醒了,他一个劲地埋怨,说这都快一点了。。。”
章俊听着年轻工人的述说,脑中飞快地思考着,突然他问道:“屋子外头晾衣服的铅丝是谁绑的?”
“是我绑的,工地上晾衣服不方便,我就胡乱弄了根铅丝当做晾衣绳,每到一处工地都是我来绑的!”
“铅丝到晚上会收起来吗?”
“一般都不收的,工地上也没外人进来,我们自己人都知道这个事情,一般不会撞到。”
“你们从龙塘镇东家村工地搬走时铅丝收了吗?”
“这。。。这个好像我还真给忘了,以前也是,事情多了就容易忘记。那边的情况还真不一样,工地的简易房旁边有条路通到村里去的,有一回晚上有人经过时还不小心撞到了呢!不过还在没受伤!”
章俊眼前一亮,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时,挂在床框上的灰色外套吸引了章俊的注意,他不假思索地问:“这灰色外套是你们的工作服吗?”
“是的,每个人都有一件!”
章俊拿起外套仔细端详起来,衣服的材质一般,背后前印着“金元建筑”四个大字,这时他似乎胸有成竹,询问怎么找工地的负责人后便离开了。
经过调查,东家村工地共有五十一名工人,除去三人家中有事返乡以外,其余工人全都来到了大岗镇的工地继续干活。二十号当晚,工人们在房里打牌的打牌,休息的休息,其中有六人外出去了龙塘镇洗澡,吃了夜宵后于当晚一同返回。随后又重点对另外五名外出人员挨个做了询问,他们对当晚外出活动的描述与先前小王述说的并无二致。
章俊和黄一诺又挨个检查工人们的工作服,但并未发现有和死者家中储物间里衣物纤维相吻合的破损痕迹。带着失望的心情,章俊和黄一诺回到了刑警队,现在最后的希望就是寄托于返乡的三个工人身上,黄一诺看起来已经失去信心,他仰面瘫坐在椅子上抽着闷烟。一旁的章俊任然孜孜不倦打电话联系三名返乡工人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经过沟通,对方也相当配合,答应了章俊的请求,表示会上门进行仔细核查。
等待是煎熬的,因为案情侦查并不顺利,章俊感觉度日如年,心绪不宁。两天后,三名返乡工人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陆陆续续打来电话,分别证实了三个人的确是于周六白天乘坐了火车离开龙塘镇,并于周日下午之前抵达各自家乡,三个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因此也被排除了嫌疑。
这下章俊负责的侦查路线彻底断了,他受到了其他同事的冷嘲热讽。没想到自己的侦查出现了方向性的错误,章俊显得意志消沉,终日烟不离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邢队也放缓了对这起凶杀案的侦查进度,只留下了有限的警力继续跟进侦办。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