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陈晓卿的《人间至味》,翻一页就是一道菜,翻10页看见一座城。
感叹他乡美味的时候,忽然就想到小屁孩儿时期,醒的早了就非得跟着外婆凌晨起床,在黑漆漆的天色里摸开大锁,狗腿地看外婆在灶间烧火。
翻滚的烟火里,外婆利索从木盆里抬起一簸箕的籼米,那瞬间我发誓肚子咕噜响了,应和着牛奶一般的液体哗啦啦掉回盆里的响声,洇染了旁边清亮亮的水。
我问外婆“外卟,这个好喝吗?”外婆睁着大眼睛凶巴巴骂道“喝到肚子里长谷子”然后我震惊摸摸肚子,再也不敢瞄籼米们的洗澡水,就算它长得格外像豆浆。
有了长谷子的威胁,坐不住的小屁股安分了,重新看外婆端着簸箕哐哐地把泡涨的白胖们倒入热腾腾的喷泉里,然后剩下的小米碎被大掌拍打,从竹编的缝隙终身锅里发挥余热去了。至于顽固的那些,则是浸回水里,被竹苕扫出寄居之地,进了鸡鸭猪牛的肚子里。
一锅好粥,是难得的。何况外婆那一簸箕可不是全拿来煮粥的,等白胖们软烂了些,外婆就掀开锅盖搅一搅懒在锅底的籼米。等6、7分熟,簸箕又接回了盛白胖们的职责,满满当当装上热气蒸腾的籼米,架在木盆上沥下浓稠的汁液。
这时候剩下的米粒儿才能安心呆在锅里化作香浓的米粥,叫醒一天的胃口。
趁热乎着,嗦一口,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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