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借人间二两墨,三界四季染五色,
再讨深巷一壶酒,六欲七情肠中过。
内卷横行的年代,真得庆幸与自己卷在一起的人海中,从出生那一刻,便一屁股坐到了终点线的家伙少之又少。
当然,那些与自己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人,就足够把人逼到无路可走,只能与努力到无能为力死磕到底了。
时下,每天对着屏幕,噼哩叭啦敲出来的东西,并非所有人都喜欢。
有很大一部分,自己都觉得不怎么满意。
尽管明明知道距离完美,还差得远呢。
但还是不得已才把一些支离破碎的,经不住仔细推敲的,甚至是肤浅至极的东西,先折腾出来。
时间允许的时候,会把不知道究竟是在多少个零星的时间段里,东凑西拼“接成”的通篇,从头到尾,来一次连标点符号都不放过的整理。
尽量让通篇文章,有那么一点儿浑然一体的意思。
为了使文章看起来自然流畅一气呵成,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
这也是码字的乐趣所在,完全没有那种致人龇牙咧嘴般的痛苦。
如果把来自于心底深处为数不多的乐趣,变成了疲于应付,成为狼狈不堪的挣扎,那还不如趁早放弃,该干嘛干嘛去呢。
说来也巧,很幸运的是,从小到大的每一阶段,都会有从心底里突然蹦出来的,也是恰恰是自己非常想去尝试的一些事情,与我不期而遇。
我把这些脑子里,冒出来的突发奇想,定义为自己那不甘寂寞的天性使然。
只不过是在特定的时间点上,经过特别的触控,再遇上特殊的环境,这种天性突然间释放了而已。
上小学那会儿,没人指点,更不可能在如今的虎妈狼爸们的“循循善诱”下,去自己根本没有什兴趣的“兴趣班”去培养兴趣。
只是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在家里,磨着墨盘,写着大字。
于是,自己也学起了他们的样子。
自己浑身上下弄得黑一条子白一道儿子是家常便饭。
刚开始,只知道这叫写大字,后来才知道,这个“写大字”,还有一个更加好听的名字,叫“书法”。
几个寒暑下来,原来那涂涂抹抹的大字,写着写着,还越来越有点儿像“书法”的意思了。
从来没有接受过“出名要趁早”这样的启蒙。
倒是从听懂了父母话的那一刻起,每天还没等离开家门半步,爸妈那一声接一声语重心长的“别出去招灾惹祸”的嘱咐,倒是快把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好在还有比“招灾惹祸”,更加有吸引力的事情吸引着我。
当把欧、柳、颜、赵,都临了个皮毛之后,偶然的机会,又对画画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书画同源吗?
家里对我的爱好,要说支持,也都是停留在口头上的。
全家没有一人可以担当起传道授业解惑的引路人。
倒是刚刚参加工作的大姐,把我领到了她们单位美工孙老师的跟前,好话说了一卡车,人家才勉强同意。
于是,我便成了孙老师的学生。
当时,与我般搭般的孩子堆里,知道列宾、达·芬奇、齐白石这些大师们名字的人,并不是很多。临摹过他们的素描和水墨画的人就更少。
只有极个别的孩子,才能够接触到这些大师们早期出版的,既稀少,又珍贵的印刷品摹本。
好在我的师傅孙老师,在一九六六年前,珍藏了一些这样的画册和书。
这个孙老师,没有赶上WG,依他的画功,考个鲁艺、天美,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我有幸刚刚接触到画画,就遇上了他。
此时的我,也丝毫没有想出名的念头,一点儿都没有。
确切地说,恢复高考之后,当我第一次看到学校门前,最显眼的地方,一张鲜红鲜红大红纸的上面,写下了令学校师生和街坊邻居们惊叹不已的,被全国高等学校录取的一串学生名字的一瞬间,才暗生了想出名的强烈欲望。
脑子里,当时那个强烈冲动的信号,就是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张鲜红鲜红大红纸上的那一刻,才能算是真的出名了。
为了这一刻,深明事理的妈妈为我做了一次她老人家一生最正确的决定,放弃画画,努力补习功课,全力以赴备战高考。
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门心思地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张大红纸上。
好就好在此时的我,又一次被一张一张全国各地名校的模拟试题卷子成功地吸引了。
而且,这一吸引不要紧,越是自己做不出来的难题,就偏要跟它们较劲。
有扑奔的日子,过得“心胜”得不得了。在拿下一道道难题的时候,顺便也一次次超越了自我。
让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出了点小名儿”,就是那年高考放榜的当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学校正门,那个最显眼的那个地方。
红纸黑字,真挺惹人注目。
人们对“出名儿”理解,也许各不相同。
恕我狭隘,依当时的情形,一个从来没迈出过生我养我的这座十八线小城市半步的孩子,也只能把“出名儿”,看到这么大了。
没有出过什么大名儿。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古老的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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