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夏日及时雨猛然来临了,电闪雷鸣的,我赶紧把我的几盆绿植给搬到了露天阳台,想它们”雨露均沾”,吸收点大自然的能量,想必会长得会更加茁壮。
一盆一盆又一盆,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搬绿植,十多年前,我父亲也是这样。晴雨天交替的时候,父亲雷打不动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搬他的绿植和花草。任母亲埋怨抱怨多次阴雨天不知先收回晾晒的被子而先搬花草,他依然我行我素。我父亲往家里养花,我母亲不高兴的时候就给扔出去。
转眼间,父亲去世第十一个年头了。2012年的春夏之交,我的父亲去了天堂,那里应该没有病魔的纠缠吧。最后一次离开北京302医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先开两个月药吧。父亲执意说开三个月的药吧。等三个月后办完我的婚礼再去北京医院复查。我说就听父亲的开三个月的。那个时候,我们根本没有意识到父亲已经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了。结果,成箱的药还在,父亲没了。他没吃完药,没等到操办我婚礼,再也没能再去北京的医院复查。
在父亲的葬礼上,我大哭“我的爸爸”,邻居告诉我,我应该哭“我的爹,我的父亲……”,从那时起,我是再也见不到我的父亲了。父亲,对我来说,成了回忆,记忆,逐渐变得模糊,像看过的电影/电视,像小说里的人物,在梦里也很少出现。就像一个符号,一座丰碑,永远留在了十年前。
我的父亲仪表堂堂,算不上风流倜傥,但绝对的英俊潇洒。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眼睛。见多识广,讲起笑话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自己还偏偏不笑。他有个绰号叫“老冷”。
我的父亲会的技能很多,摄影绘画、易经八卦、修车木工、裁缝烹饪、软硬书法,身体不好却唯独嗜酒,偶尔买彩票从来没中过奖,不赌博却在我家麻将盒子上自写段子“东南西北中,一人来做东,众人来娱乐,不能来赌博,赌博来人抓。”父亲啥都会,啥都不精通。这么多年过去了,快奔四的人了,我无形中有了父亲的很多习性。它仿佛是骨子里带的,血液里长得,基因里传的,挥之不去又沾沾自喜,或许这也是生命的传承吧。
《去有风的地方》里面男主说,能稀松平常的谈论起自己亲近的已经去世的人,他/她就是活在你身边。如果闭口不谈,他/她才是真正的没了呢!爱在,人在!
雨停了,也该睡觉了。晚安,我的父亲,又一年父亲节前夕将您深深想起。
老冷同志,真有你的,给我省了这么多年父亲节该送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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