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到了,你们觉得夏天应该做些什么呢?”我问猫和虚。 “夏天嘛,”猫说,“夏天就该听摇滚、喝啤酒、喝汽水、吃烧烤、吃西瓜、光着脚到处跑,总之做爱做的事就对了。” “是啊,”虚说,“去谈一场三个月的恋爱,然后分手,或者结婚。生机勃勃或者无精打采,怎样都行啊。”
邯城之夏这个夏天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一个,告别暑假作业很久的我们,也告别毕业蛮久了。恍惚间,朋友圈都是晒结婚照的了,九零后的我们都开始晚婚了。25岁是一个关口,之前时间是手刀跑,之后是离弦箭,不能同意更多。
回到邯郸,以另外一种姿态独自抵御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当然,偶尔也有爱意。
邯城之夏过往的岁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却从未好好看过这座作为原乡的城。在国外的时候被问说,中国没有开满花的树吗?我好像记忆里就只有梧桐了,丑丑的样子,于是答没有什么哎。过了一个冬秋春夏,才晓得并不是没有,而是没有细心去看。
二十几岁的我们,总是心太急,什么都想要。每每在岁末年初许下宏愿,这一年要实现多少个目标,一条条列明。但在夏至已至、甚至是夏末的现在,却并没有实现多少,很是愧疚。
有时候也该对自己好一点,不要逼自己太紧。接受那个会哭、会累、会软弱的自己。其实总还有一些熹微的光和细碎的收获吧,比如一些友谊,新的圈子。
邯城之夏蝉鸣似乎在七月的某一天突然响起,之后就没有停歇过。一场场台风过境。夜晚的天空上有昏黄的大块云朵,月亮在云层中间。云层走得太快,月亮跟不上来。天空美得教人伤心。
夜里关了灯,去拉窗帘,就看到这样的天空。好像猝不及防地被击中,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像想把这些和谁分享,然而似乎也没有人可以诉说。
夏天被急剧压缩成小小的饼状物。闪光的河水,稻田,傍晚飞舞的蜻蜓,暴雨打湿灰尘的味道,黄昏里洗澡水香皂的香气,小时候的夏天,这些都统统消失不见了。夏天只剩下一小片天空、夜晚的街道和办公室永远开启的空调。
写字楼里居然连可以看到外面的窗子都没有,这让我很想念之前公司的窗子,因为透过它可以看到开满粉色花朵的树。还有在泰国时候,那走廊里大大连缀着的窗户,常常看大雨滂沱。漂泊才明白家的意义,但悲哀的是,这并不意味着漂泊的结束。
三个夏天,三座城市。夏天它来来去去,食物总是会在相同的季节履行诺言一般地再现,而人不会。小时候的刘姥姥雪花酪还在,小时候的玩伴们却已各自飘散在天涯。青葱岁月的校园还在老地方,彼时的好友却已奔赴他乡追逐爱情或梦想。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有限的,能够陪你走一段就已经需要感谢。后来,学会不强求。因为所有失去都是从得到开始的啊。
原来,总喜欢想意义,这段路的意义那段的。后来我再不问自己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就像我总在最后一刻才知自己要去向哪里。“向往”是多么美好的事,“得到”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我走过太多弯路,但人生要扼腕的事这么多,那实在算不上什么。
有时我觉得感情不可将就,有时又觉得几十年怎么过区别都不大。但总体来说,我认为因追求完美而造成的暂时的缺憾,好过因容忍而造成的长久的不快。利用青春去做所有快乐的事,旅行,读书,逛街,和朋友聊天。有此白玉盏,何必青瓦盆。陶立夏如是说。但我想青瓦盆还是要有,只不过顺序不要错。因为爱而结婚,而不是因为该结婚了到岁数的就去结婚吧。
或许等我们某天终于厌倦追逐,才能相逢。
享受孤独却不觉寂寞,时常厌弃生活但对生命始终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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