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你。』
Part.16
报考结束的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太阳高挂在蔚蓝的天空,微风吹走最后一丝残云,路边的鹅卵石粘着的雨水,在阳光下渐渐消散。
回忆起昨天跟慧的通话,我依然觉得淡淡的心痛,对慧的思念也愈加深切了。我和慧还像平时一样联系,只是彼此都默契地不再提异地的事情。现在,我对哆啦A梦的短信铃声更加敏感了。
这时,短信铃声响起,不是慧,是老三。
7月16日XX时XX分
老三:我报考结束了,报到了重庆,计算机专业。
我:恭喜呀!
老三:晚上一起打球吗?
我:好,晚上早点出门占场地。
吃过晚饭,我和老三早早地骑车来到学校。由于是暑假,校园里异常安静。深红色的主楼威严的耸立,广场的地砖被雨水洗去浮尘,国旗和校旗在广场中央随风飘扬。
我和老三锁好车,抱着篮球一路小跑,穿过广场,绕过主楼,向着篮球场跑去。球场上“咚咚”的拍球声,男生们的喝彩声打破校园的宁静。看来今天打球的人不少,我和老三赶紧加快了脚步。
毕业之前,每天下午放学铃声响起,最先冲出教学楼的总是十几个抱着篮球的男生。篮球是我们最喜欢的运动。白天我们避开老贾在电视上看火箭队的比赛,傍晚到球场实战白天学到的动作。无奈人多球场少,跑的快的先占场地,来的晚的就只能找认识人插拍。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把晚饭都省了,只在晚自习开始前去商店买几包干脆面,留到晚自习填填肚子。
虽然今天是暑假,篮球场依旧爆满。我俩在球场转了一圈,发现每个半场都被占满了,只好找个人少的位置插一拍。平时都是我们四个组队,虽然有输有赢,但配合总是更默契一些,今天跟几个陌生人完全打不出感觉,总是没几分钟就下场。
我跟老三说:“今天打的太好无聊,老四和五哥什么时候来?”
老三:“老四有事得晚点出来,五哥最近不知道在干啥,神神秘秘的,怎么叫都不出来。”
我:“我也觉得五哥最近挺神秘。”
老三:“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我:“我听说最近校园翻新了,要不咱们逛逛去?”
老三:“好,我也想看看。”
我俩出了篮球场,一路向北走,老三一边走一边练习蹩脚的胯下运球,塑胶跑道被皮球砸的“咚咚”作响。穿着短衣短裤的男生女生绕着橙红色的跑道一圈圈慢跑,几个穿着巴西队服的小学生在翠绿的草坪上欢笑着追赶一只足球。
冬天的时候,操场上总是一片白雪茫茫。顶着零下三十几度的寒风,篮球是打不成的,足球就成了我们冬天最喜欢的运动。每当体育课时,全班三四十几号男生混乱地分成两队,大家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单衣,带着毛茸茸的耳包,在白雪皑皑的场地上狂奔。三步一趔趄,两步一跟头,摔的浑身都是冰雪。每次下课回到教室,头发眉毛都要结一层厚厚的霜,同桌华总是捂着笑,说我像个白胡子小老头。
主席台坐落在操场正西的位置,如今已经被粉刷了新的涂料。每年开学典礼的时候,老贾都坐在主席台最右边的位置,为新生做入学致辞。老贾的发言稿年年不同,但无须质疑的是,每年都会引用大段诗词古文,即使是最讨厌文学的学生也听得出文章里深厚的文化底蕴,情不自禁地竖大拇指。
每当老贾读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宁总会对我说:“你说老贾这引经据典的,小时候得被老师罚写多少古诗?”
我:“要这么说,那咱俩以后能当作家。”
宁咧着嘴笑:“那可不咋地。”
主席台的对面,是十几层的观众看台,曾经钢架上蓝色的油漆已经斑驳,如今被刷成圣洁的白色。看台上的木质座板早已被风雨侵蚀的圆润。看台下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却在阴影下依然显得阴暗潮湿。那里正是那年冬天,我和宁追赶老胡的地方。
老胡是老四的班主任,教物理,年轻力壮热爱运动,经常和我们一起打球。那天是体育课,早读的时候我和宁一起被老贾罚了十遍《长恨歌》,心里一肚子火不知如何发泄。正巧,看见老胡穿过操场,大步流星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我和宁一个眼神对视,就有了计划。我俩一人团了个雪球,紧追上去:“胡老师,等等我们。”
老胡撇了一眼我们手上的雪球撒腿就跑,不愧是经常运动,老胡跑的够快的。老胡在看台底下东躲西藏,我和宁的好几个雪球都被躲过了。我们班别的同学见状也云集响应,大家围追堵截,终于在教学楼前把老胡逮到了。宁一个脚拌儿把老胡绊倒,大家冲上去把老胡横抱在半空,有的抓胳膊,有的抓腿,有的在前面引路找雪堆,有的笑,有的拍照,有的在旁边喊着“一二三”的口号。只听一声拖着长音的“三”,大家一起松手,老胡的身体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雪堆里,灌进一脖子雪。也不知谁在落井下石:“胡老师,这就是自由落体吧。”
一下课,老四班的同学把我跟宁堵在了厕所,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为首的正是老四和他班体委。
体委人高马大,一马当先地顶在前面,瓮声瓮气地说:“听说,老胡被扔雪堆了,是不是你俩干的。”
宁:“是我俩干的,你们想干啥?”
我指着老四:“老四你告密?我鄙视你!”
老四一摊手:“还用我告密?整个楼层的人都知道了。”
体委:“快说,是不是你俩干的。”
我和宁异口同声地说:“是我俩干的,你们想干啥?”
体委:“好,你俩有种!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老四:“你俩干我班班任,那我们就去干你班班任!”
我和宁面面相觑,耸了耸肩:“随便你们吧。”
体委大手一挥:“兄弟们,为老胡报仇!蹲老贾!”他们班的同学七七八八的跟着吆喝。
老四跟着走出厕所,转过头对我俩说:“是你们先动的手,该!”
我和宁被搞得莫名其妙,谁也没说话,一边走一边回味刚才的事。快走到教室的时候,我拉着宁问:“你说,他们能蹲到老贾吗?”
宁略一思索:“能吧,下节他班体育课,老贾正好没课,说不定提前回家。”
沉思了两分钟,宁又不放心地说:“不过老贾一般走小门,这帮傻子不会蹲错地方吧?”
我:“谁知道呢,看老贾造化了!”
下一节是英语课,教英语的女老师像和尚念经似的,一字一句地读语法,我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沉沉,心思早跑到窗外。也不知是真实还是幻听,我总能听见窗外有人在欢呼,有人在求救,有人拖着长音有节奏地喊“一二三”。
我们就读的三年,正是学校蓬勃发展的三年。在金校长的带领下,学校生源水平越来越高,师资力量越来越强,又引进很多知名高校的管理模式,高考成绩一年好似一年。虽说今年我们几个成绩都不太好,但平均成绩还是在市里名列前茅。在一系列的光辉业绩下,我们学校也在今年荣升为市重点中学,教育局拨了一笔钱,整个校园都得以翻新一遍。完成了这一切辉煌业绩,金校长也在今年暑假光荣退休了,原来的任副校长顺利接班,成为了校史的第一位女校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校长上任,自然也要干出些名堂出来,而任校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嗯…刷墙。
我和老三站在教学楼下,呆若木鸡,眼见着教学楼曾经圣洁的纯白被刷成了鲜艳的粉红。此时天色已暗,粉红变成了惨红,越看越像恐怖电影里的吸血鬼城堡。
我:“这位新校长是什么审美?”
老三:“我也是同感,本来还想上去转一圈,现在一点兴趣都没了。”
我和老三沿着教学楼前的小路,拐到实验楼前,一路向南走。原本纯白色的实验楼,已经被粉刷了一半,一半纯白一半粉红,惨不忍睹。我和老三不忍直视,径直走到商店前面的状元榜。黑色的墙体上深深地镌刻着我班高考第一名“珍”的名字,下面还刻着“北京大学”四个大字,显然刚刻上去不久。
我们越过宿舍楼,继续向南,前面就是那天我等待慧时乘凉的小树林了。老三抱着篮球感叹:“唉,这才毕业几天,就感觉物是人非了。”
我坐在石登上等待慧的一幕幕再次在我脑海中浮现。我和慧的事,还从来没跟他们讲过,忽然之间一股强烈的倾诉欲在我的脑海里汹涌。
我:“老三,我有个事跟你说。”
老三:“什么事?”
我:“走,去那边说。”
我带着老三钻进小树林,找到那天我等慧时坐过的石凳坐下。
Part.17
我:“我最近...喜欢上一个女生。”
老三:“谁呀,你们班的?”
我:“对,我班的,叫慧。”
老三:“好看吗?”
我:“还行吧…哎呀,这不是重点。”老三是不是拿错了剧本,怎么说起五哥的台词。
老三:“那重点是什么?你说说看。”
我把这个假期和慧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老三讲了一遍。
我:“直到昨天报考完,慧给我打了个电话,开始还好好的,但一提到异地的事,慧哭了,她哭的很伤心,我心里也很难受,是心疼,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
老三:“这是一个伤感的故事。”
我:“我是不是很傻?”
老三:“没有,挺好的故事,怎么会傻?”
我:“可是,偏偏在大学之前开始这样一段感情,明知道没有结果。”
老三:“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我想了想:“嗯…怎么说呢,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老三:“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结果。”
老三:“那你指的是?”
我:“我是说异地,不仅是异地又离的那么远,火车都要二十几个小时。”
老三:“唉,高中时期的恋爱,不都是毕业就异地吗,这就是现实。”
我:“是啊,所以我一直很焦虑,觉得不会有结果。”
老三:“你们不是已经有结果了?”
我:“是的,可是...”
老三:“可是你觉得距离太远,没把握走到最后。”
我:“是的。”
老三:“那你们不异地你就有把握?”
我张张嘴,又闭上了。
我:“我没那么想。”
老三笑道:“那你焦虑个锤子啊!高中时候的恋爱,大多数都是要异地的,大家不是都一样吗?除非分手。”
我:“说的也对。对了,你跟婷怎么样?”
老三:“报考结果都出来了,我去重庆,她去大连。”
我:“也够远的,火车多长时间?我上网查查看。”
老三:“不用查了,反正比你俩远。”
我:“可是你俩毕竟早就在一起了,不像我俩一开始就异地。”
老三笑道:“唉,没对象之前想找对象,现在有对象了咋还婆婆妈妈的?这不是好事吗?”
我:“是挺好,我们两个感情也很好,只是…唉,我觉得…我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见了对的人。”
老三:“什么时间是对的时间?什么地点是对的地点?是毕业了,工作了,升职加薪了才是对的时间,还是有了房,有了车,有了钱才有对的地点?”
我:“你的意思是?”
老三:“对,我的意思是,哪有什么对的时间和对的地点,只有对的人!只要喜欢就去追,就去爱!没人会在你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再赐给你一段爱情,等你觉得一切都准备好了,那就错过了!你们遇见的时间就是对的时间,你们遇见的地点就是对的地点。”
我:“你说的对,今天说话咋这么有哲理?都不像你了。”
老三笑道:“你今天婆婆妈妈的,倒是挺像你。”
我:“瞎扯!”
老三:“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上头了。”
我:“上什么头?我又没喝酒。”
老三:“就是动感情了呗,感觉你今天有点迷,当局者迷的迷,不过也正常。”
我:“瞎扯,我哪有。”
老三笑笑没说话。
我:“那你跟婷怎么办?”
老三:“唉,还能有什么办法,学总是要上的,异地肯定会有挺多问题,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呗,已经这么多年了,也舍不得分开。”
我:“唉,大家都好难啊!”
老三:“难的是我,她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该怎么玩还怎么玩,像个小孩子,愁死人了。”
我:“慧倒不是这样。”
老三:“她很成熟吗?”
我:“不是成熟,她有时也像小孩儿,有时会天真浪漫,有时也会生气要我哄,但我知道她不是小孩子,至少我也从来没把她当小孩子。”
老三:“嗯,挺好的,好好珍惜吧。”
我:“刚开始,我只是把这段感情当成一段人生美好的经历,从来没想过会有结果,就是一直觉得很聊的来,所以一直在联系。直到昨天报考完,打电话的时候,她为我哭泣,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喜欢她很久了。”
老三点点头:“嗯,没错,上头了。”
我:“我觉得很自责,如果报考前,我跟她商量一下就好了。”
老三:“自责个锤子!你俩差了十几分,报考的又不是一个专业,能商量出什么结果?就算你们俩牺牲其中一个,选择一个不喜欢的专业,以后感情也会出问题。”
我:“唉,道理我都懂。”
老三:“我知道你懂,就是有点迷。没事儿,当局者迷,慢慢想吧。”
我:“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俩的感情,我始终慢半拍。开始我只是把她当朋友,是她的暗示才让我觉得我们关系的不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很不适应,直到她昨天哭泣,我才知道其实我已经喜欢她很久了。”
老三:“嗯,你说的这个我也有同感,表面上爱情是男生主动,其实主动也要女生给你机会。女生喜欢你,才会一级一级的为你铺好台阶,等着你去表白。”
我:“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老三:“是啊,如果她不喜欢你,任凭你做什么也没用。所以,人家女生都准备好了,你还在等什么?”
我:“听你这么说…慧也给我铺好了台阶?”
老三:“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看你们感情发展的程度。”
我想了想:“慧确实给我铺好了台阶,还递给我一只右手。”
老三:“那还犹豫什么呢?”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给慧发了个短信。
7月16日XX时XX分
我:我牵着你的手,走向通往你内心的台阶。
慧:????
老三笑道:“自信找回来了?”
我笑道:“我一直很自信好不好。”
老三笑道:“难怪你今天打球这么菜,原来是有心事。虽然平时也不咋地,但今天尤其的菜。”
我:“瞎扯,上次单打没帽你?”
老三:“今天我不打击你,走吧,老四给我发短信了,已经到大门口了。”
Part.18
出了大门,老四正单脚撑地等着我们。
老四:“你俩干啥呢,磨磨唧唧的。”
老三:“不是我,是二哥。”
老四:“二哥咋了。”
老三:“二哥处对象。”
老四一手把住车把,一手抓着我的胳膊,嬉皮笑脸地说:“谁呀,二哥?你们班的?高还是矮?胖还是瘦?”老四没拿错剧本。
我:“叫慧,我前桌,你不认识。”
老四:“嗯,应该是个老实的女生。”
老三:“你咋知道?”
老四:“他班不老实的我都认识。”
我:“是挺文静的。”
老四:“上次你挂我机是不是因为慧?”
我:“是。”我老实的承认。
老三笑道:“原来这儿还有出戏呢!”
老四笑道:“行,二哥,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哈,真行!”
我:“别贫了,我请你俩吃炸串还不行。”
老四一脸坏笑:“那我今天不吃哭你。”
我们来到了炸七炸八炸串点点了炸串儿,又一人买一瓶雪碧代替啤酒。几串臭豆腐下肚,嘴上油乎乎的,我们用雪碧碰了碰杯。
老三:“老四,九哥呢?啥时候带出来一起吃个饭?”
老四:“行啊约个时间呗,她过几天来小城。”
我:“九哥是谁?”
老三:“老四对象。”
我:“是个男的?”
老四正在喝雪碧,被呛了一口,止不住地咳嗽。
老三笑道:“女生,外号叫九哥。”
我恍然大悟:“是那天宁上街看到的,和你在一起的女生?”
老四:“对。”老四也老实的承认。
我:“当时问你还不承认,太不讲究了,这顿饭该你请。”
老四:“当时还没确定关系呢,再说我又没挂你机。”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洗漱完关灯躺在床上,我钻进被窝蒙上头给慧拨了电话。
我:“我到家了,睡了没?”
慧:“没睡,你下午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我:“还记得这事儿呢,没啥。”
慧:“到底什么意思?”
我:“真的没啥。”
慧:“快说!”
我:“就是…喜欢你呗。”
慧:“哼,跟谁学的,油嘴滑舌的,讨厌。”
我:“那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这么可爱。”
慧:“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走廊另一头传来了拖鞋噼啪噼啪的声音,是奶奶迈着小碎步向我房间走来。
奶奶扯着大嗓门喊:“宣,干啥呢,嘀嘀咕咕的?”
我小声跟慧说:“等下啊,我奶奶喊我。”
我掀开被子大声喊道:“没干啥,我在打电话。”
奶奶:“都几点了,黑灯瞎火的。”
我:“奶,我没开灯,你赶紧睡吧。”
奶奶:“哼,一天天的。”
我又钻进被窝蒙上头。
我:“慧,在听吗?刚才是我奶奶喊我。”
慧:“啊?我们是不是吵到奶奶睡觉了?”
我:“没有,我在被窝里给你打电话。有点奇怪,我奶奶耳背,平时我大声喊都听不清,现在怎么听这么清楚?”
慧:“啊?奶奶不会是知道了吧?”
我:“不会吧,我奶平时就爱打麻将,很少管我的事。”
慧:“但愿吧,不和你说啦,太晚了,我都睁不开眼了。”
我:“好,睡觉吧,晚安。”
慧:“晚安,亲爱的!嘟嘟嘟…”
这是慧第一次对我说亲爱的,我心花怒放,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打完球的第二天,小城又下起了大雨。大雨一连几天,豆大的雨点砸的窗子噼啪作响,雷鸣和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吓得大黑和豆豆粗着尾巴往床底下藏。
我的暑假才刚刚开始,就被这大雨阻隔了。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管老四借的《刘心武品读<红楼梦>》已经翻了一大半。
奶奶踩着拖鞋在屋子里一圈一圈的绕圈子,看来这个房间里郁闷的不止我一个。也难怪,由于大雨,打麻将的奶奶们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现在能陪伴我的就只有慧的短信了,电话铃声响起,是慧,我赶紧按了接听键。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幻觉,我看到奶奶朝我这瞥了一眼。
慧:“在干嘛?”
我:“我在想你呀。”
慧:“切,不正经。”
我:“想你才是正经啊。”
慧:“别闹,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我:“什么好消息?”
慧:“我明天跟老姨去小城,说不定...”
我:“你要来小城了?这次能待几天?”
慧:“明天上午到,大后天回来。”
我:“太好了,我明天去车站接你。对了,不知道明天下不下雨。”
慧:“明天是晴天,我查过了,嘻嘻!”
我:“太好了,明天见。”
慧:“明天见。”
过了今晚,我又能跟慧见面了,我一骨碌爬起来,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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