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丘是个地名,地处平原是中国南方众多城市中的一个。市花为樱花,有一条环城的河叫护城河。每到夏天,人们口头上流传着一句话,"来护城河边——看海"。
何少衡与江堇熙就是在这样一座城市再次重逢的。相遇那年,他们才刚刚高一。
一
何少衡喜欢江堇熙这件事,在高中成了大家众所周知的秘密。连何少衡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高一那年,何少衡的班主任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老师,军训过后在班上来了场座位大调动。就这样何少衡跟江堇熙成了同桌。这一坐还就一年,直到高二分了文理科,何少衡在理科班,江堇熙在文科班。
最初在何少衡眼里,江堇熙就是一个随和的人,你跟她说话她就回答你,你不找她,她也不会主动来找你。单调重复的高中生活,同桌互为男女,正在发育的身体,在炽热的夏天是爱情最容易的萌发孕育的时刻,我想他们也不例外。
从上课说小话开始,到课间我帮你接水;
从一起去吃晚饭可好,到晚修时刻我睡觉你帮我打掩护;
从老师要听写单词,我不会的你给我抄一下,到明天要交的作业记得提醒我什么时候该写了。这些看起来极为平凡的细节,在那个时刻也尤为的普通。可是量变最终会引起质变。是从哪一个瞬间,何少衡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江堇熙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上了,这一喜欢还是三年,尽管高一之后他们就没再同过班,可他喜欢江堇熙这件事情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而何少衡也没想藏,只要不被老师知道就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江堇熙从来就没承认或是答应过何少衡什么。一切的一切从外表看都像是何少衡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可人家何少衡却不在乎。他认为这种状态最好,其一,老师知道了又怎样,我跟她从来都没在一起过,老师何从算账。其二,同学之间都是知道我喜欢江堇熙的,那么只要堇熙那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也就会马上能知晓。其三,江堇熙是知道我喜欢她的,如果又有人向她告白,我想她一定会顾忌一下我的存在。
二
我是学理科的所以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奇迹的事情。可是当我在大学里遇到江堇熙的时候,我相信了。堇熙的第一志愿掉档了,所以按照她的第二志愿,顺利被录取在我所读的大学。而在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紧锣密鼓的跟室友召开紧急会议,准备在军训后举办的新生迎接晚会上当着全校不同专业大一新生的面,向江堇熙告白。后来事实证明这招还是蛮奏效的。堇熙她居然答应了。我在新生们的欢呼声里,第一次拥抱了堇熙,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快乐。
堇熙爱看书这点我是知道的,前天她问我清明节可不可以不回去。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想让我陪她去寻找传说中的小火车,我听的一头雾水。原来是她最近看了一本杂志里面有一期是专门讲任丘有一个古老的火车,其实也不能说是古老啦,就是解放初期就存在的最早的那一种火车,绿皮的没有空调。碰巧清明快到了,学校会放三天假,这样就有时间去寻找那条火车了。我经不住她的撒娇就答应陪她去。可是后来我食言了,电话里父母说,清明祭祖怎能不回?况且自己即是长子也是长孙,不可以这样没有规矩。我知道,相对于堇熙的父母我的父母显的更传统和守旧,我跟堇熙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没敢跟父母坦白,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反对,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我在回去的火车上看见堇熙拍的照片,她去找了那辆火车,并且还找到了。在那里她遇到了一群和她一样年龄相仿的孩子们,情侣居多。大量的照片里,我看见有一对对情侣的背影,有古旧的车轨,有热闹的弄堂,还有一列停靠在站台的火车,绿色表层上面铺满了灰。
堇熙说想和我去看电影,我说想去哪个电影院,堇熙说我们不去电影院,我们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校园贴吧置顶的帖子里有一个标题为“在任丘四年,必须做的二十件浪漫的事”其中有两件是,跟心爱的人去寻找那辆小火车。在东南大学的操场上看一场电影。我又想起了上次答应了堇熙却没陪她去成的事情。这次不能再失约了。我们去的那天晚上正巧放的是一部爱情喜剧片,结局也是一个happy ending。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居然见证了一个学长对一个学姐的求婚。当看见学长单膝跪地拿出戒指问嫁给我,好吗。这场景让我觉得远不及刚刚电影里放的那般浪漫。不经意的一瞥,我看见堇熙的眼睛里透着满满的感动,泪光在周围蜡烛微弱的投影下,落在了我的心尖上。
我虽然跟堇熙在同一所大学,但由于所学的专业不同被分在不同的学院里。而宿舍也是一个在南区一个在北区,如果走捷径的话需要翻一座小山,不然就得绕道。三月十几日迎来了樱花盛开的时节。很多从外地自驾游来的游客把学校门口堵的是水泄不通。校园种满樱花树的那条小路也难幸免,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用人山人海,摩肩擦踵来形容游客之多。而我很不幸,作为大一新生还是学生会成员被选出来作为维护秩序的管理人员。堇熙说她也想去我所在的南区看樱花,我劝她让她晚上来比较好,毕竟安全第一。
果然,当晚上九点钟,我和堇熙走在樱桃小道上,没有了白日的拥挤和嘈杂,再加上灯光打在樱花树上,所展现出的景色美轮美奂。学校的艺术生很多拿下单反有模有样的拍摄樱花,或近或远。并肩而行的堇熙看着樱花,而走在她身边的我正看着她。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那就是像我从不喜欢看的偶像剧里面男主喜欢说的那句台词“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你说该有多好”。
我第一次牵堇熙的手应该是在那次赶时间去报告厅跟她走捷径爬山的时候吧。堇熙从小在城市里长大,跟我不同,我从小淌水摸虾、爬山砍柴、上树摘果子都习惯了。可堇熙她不同。那天晚上堇熙正和我在南区吃饭,她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告诉她,北区报告厅里有人捡到她的东西是一个本子还有她的学生证。堇熙听到后,神色很慌张赶紧对我说她马上得去拿。出了餐厅走在路上,我就问她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着急?要不要走近路从山上穿过去?堇熙说好。
当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山路上的灯光很微弱,爬山话根本就看不到,还好手机上有手电筒。而堇熙却显的很害怕,她说她从小怕黑,更何况现在还是在爬山。我顺势把手递给她,说道“牵着我的手,跟着我走,不要往后看,就不会怕了。”之后,堇熙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依然的害怕但情绪明显有些缓和。
我跟堇熙之间还有很多值得回忆和珍藏的记忆。这次就只讲这么多啦!
番外(江堇熙)
当我在大学碰见何少衡的时候,他那一脸先由吃惊转立马转化为欣喜的表情久久在我脑海里回放。我知道他喜欢我,而且不止一年。我觉得既然大学又在同一所学校,那么就该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敢在新生欢迎晚会上给我表白,还好当时脑子反应的快,不然就真该短路了。其实不管他以什么样的方式给我传达他的心意,我都是会答应他的,因为,因为,其实我也一直喜欢着他。同他一样,也是三年。
或许你会觉得我比他多一个心眼。你想啊,按照逻辑来说,两个相互喜欢的不应该立马在一起吗?当然,可是那时如果在一起就属于早恋。在中国,百分之九十九的早恋都是会被扼杀在摇篮里的。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初恋被扣上那么大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然后含恨无辜的死去。那不是我要的结果?所以我就忍着,一直没有回应何少衡。表面上和他只是同学关系,分班之后也只是朋友关系。我觉得来日方长,如果我的成绩足够优秀,那么不管他何少衡将来考到哪所学校,我也有资格去挑选那所学校。果不其然,我做到了。
之前的辛苦努力果然没有白费,我不仅跟何少衡在同一所大学,我们还在一起了。我觉得幸福来的一点都不突然,只是感受幸福的瞬间让我很满足。那天在东南大学看见一学姐被学长求婚,我觉得将来何少衡也会这样对我的。那个时候,我既有感动更多的是期待。期待那份惊喜,以及惊喜带给自己感触的愉悦。印象深刻的还有那次,少衡陪我去拿东西,为了节约时间我们走的是山路。由于害怕,我牵着少衡的手不由自主的变成了紧紧攥着,或许会有些疼,但他始终没有说。这让我很感动,我决定开始依赖他。
虽然我们才刚刚大一结束,这一年我们几乎没有争吵,过得很开心。或许之前的感情积淀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彼此相互喜欢了四年这在我们彼此的生命里可称得上是一个奇迹。不论未来的路还有多长、多远,我希望的只是少衡会陪在我身边,足矣。
盛夏来了,我约了少衡明天去护城河边看海。我们要把快乐写的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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