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shiren -
《一点点》系列
我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诞，总把想记住的遗忘，把想遗忘的记住。
你说这叫“公正”。
去他的公正。你让我有了偏爱之心，然后教我公正。你倒是该宣扬公正，你是对的，你该对公正抱有感恩之心。
你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能说，就怕你不能听。
你说这有什么。
呵，这有什么。那好吧，没有它，我俩可能对不上话。
你问我这是什么话？
就在这时，盘旋在我脑海里的“公正”二字，不知如何变成的“事实”。我说这是“事实”。
你突然笑了，哈哈哈的，这远比你刚才讲的那些公正什么的，更加渗透我的颅内，一开始我还没有发觉，直到我感觉我脑海里的“事实”开始模糊，它一会儿显像成事实，一会儿显像出公正，甚至，甚至还有很短暂的时候，它显示出……哈哈哈？
我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直勾勾看着我，仿佛身后早已藏好一把利剑，就等我哪一下眨眼的功夫。还好我时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给你留一点可乘之机。
你说如果我能理解公正就好了。
你的语气变得缓和，仿佛那把身后的利剑已经化形为气，重回你的丹田之中。
我突然想到，我脑海里还有一个事实，我说事实不好吗，公正到头来，不还得听事实的。
可这就是原本不冲突的两件事啊，你说。
是吗？我好像也不是不认可他的那句话，但我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此时的气氛很尴尬，我明白，是我那个“是吗”造成的。
你知道尴尬吗？
什么？
我说你现在尴尬吗？
我说不尴尬。
我能感受到，他因为我这句话，利剑再次化气为形，从身后长了出来。
你：你遵循事实吗？
我：什么？
他似乎知道我的听不清是一种假装，我也能深切感受到他背后的利气正透过他的身体，向我蔓延。
我：哦，你说事实。
你：嗯，你刚才创造的那个事实。
我：怎么是我创造的？我创造事实？
你：一开始我和你聊公正，你创造了一个事实。
我：我和你聊公正了吗？
他又沉默了，我也跟着沉默，我有什么办法。
那利剑只能藏在他身后，但这会总感觉气息忽远忽近，似乎这把剑在放大的同时，也在缩小。
我：怎么做到的？
你：什么？
我：别藏了，你清楚我的事实，我也清楚你的公正。
你：即便你再清楚，我也不清楚你的清楚。
这回换我沉默，我沉默的前提，是他那把气剑，已经对我没有威胁。但我不明白，他刚才的沉默是为什么，谁给他的勇气。
你说：好吧，是我先聊的公正。
我本想说，你刚才是翻聊天记录去了吗。但我没有，我说：你还是公正的。
你说：我也希望你还是事实。
我说：事实就是，我一开始压根没跟你聊公正。
你说：嗯嗯。
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想把他的那把利剑夺过来，在它形化气以前，我就送回他的丹田。
我按住太阳穴重申了一遍：我是说，事实就是，我一开始就没跟你讲话。
你说：是吗？
我说：不是吗？
你说：可我是公正。
我说：那咋了？
你以一种不可一世的眼神盯着我，这神目越发膨胀，它直冲云霄，我的半个世界被它包围，它好像一个巨大的屏障挡在我面前，我只有一条退路。
你突然向我发问：你叫什么？
我说：事实。
你说：我是问你叫什么。
你开始发光，或许对于眼目而言，称之为炯炯有神更为恰当。
我说：不是事实吗？
你说：既然如此，你为何畏惧公正？
我说：我畏惧的是你，不是公正。
你说：我就是公正。
他愈发变得膨胀起来。他愈是膨胀，光亮越大，就连我那唯一的退路也变得狭窄，他就快真的把我包围了。
眼看退路就要关闭，我转过身朝出口走去，我在心里默念：
我是事实，我是事实，我是事实！
文 字 © / 浇玫的诗人
摄 影 © / 浇玫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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