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是13年十一期间,父亲进行第二次颅骨修复手术。我从无锡学校回到家,直奔医院,在我父亲的身边守着,直到国庆结束返校。
十月三号下午,病床外,阳光暖着秋天梧桐树上枯叶。父亲吃过午饭,睡着了。母亲和姐姐,趁着没有探望的亲友,没有父亲闹腾的空歇,两人都趴在另外一张空床上睡了。
我在父亲的床边,抱着手机,盯着屏幕,我的内心正经历着起伏,多想可以和父亲说一说。而此时整个病房里,只有我父亲微微的鼾声和急促的氧气冒出水面的咕噜声。
要不是医生告诉我,这个水,方便观察流速,调节速度,湿润氧气,对父亲的呼吸道有湿润的作用。我早就因它的聒噪,把水从装置里倒出来了。
我看看屏幕,又看看父亲。我是多么希望,能和父亲探讨一下。12年的暑假我还和父亲,分享我一模成绩过了省控线,13的元旦刚过,我就没了这样的机会。我的二模,三模,高考,大学,恋爱,至今,我再也没和父亲商讨过任何事。
也许就是我父亲的缘故,才使我对我的这份恋爱那么珍视。这不是说,我不喜欢我女友,而是当她问我是否愿意和她交往的时候,我正在我父亲的病床前,我看着我父亲想了很久。
我承诺每晚一个电话我父亲遭此变故,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我高考又不理想,这个时候我是很焦虑的。也许可以说,高考结束,谈个恋爱玩玩而已,不必认真。但那是一句允诺,如果我答应了,我就不能轻易玩弄。我真的很想和父亲说一声,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的自尊心这个时候有一点,受挫?
我知道女孩很好,高考成绩也比我优秀,父母家庭也比我强。我出于自尊,我把我父亲的情况告诉了她。我也告诉了她,我的高考不理想。
女孩很好,她没有看不起,也没有退缩。面对这样的她,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因为我也很喜欢她(那时候只能称得上是好感),谈不上爱,因为我们是小学同学,之后她去了常州念书,我们差了初高中六年的拍拖准备档期。
我们在一起了,十月三号,成了我们的恋爱纪念日。她在徐州,我在无锡,每天我都给她打电话。后来我专科实习,被分配到了北京,她哭了。她怕我会不想她,不给她电话,不搭理她,跟同事有暧昧。我安慰了她很久,还专程去了徐州一趟,在实习之前,给她一颗定心丸。
我承诺每晚一个电话到了北京,我还是每天一个电话。实习工作,转本学习,给她电话,这三件事成了我北京实习的所有!当我实习十个月结束的时候,我把她接到了北京,去逛了一下故宫,看了一下什刹海。她哭了,她说我都不知道这十个月我怎么坚持过来的。
我承诺每晚一个电话从北京回来后,我转本成功了。我到了南京,此时她还在徐州。她很开心,我也高兴坏了,因为我们之间近了。比之前的三年都近,她说她一定要考研到南京,因为那样就更近了。
我真的很珍惜这份爱情,也许这个时候也可以这样说了。因为从高三的那个暑假,到我在南京写这篇稿子,已经三年半了。
我承诺每晚一个电话我当初答应的,每晚一个电话,这三年半,从来没有断过。我姐姐曾问我,每天都打,到底有多少聊的?我跟我姐姐笑了笑说没什么聊的,但我就是打了三年,以后也会。
爱,对我来说,是电话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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