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晚11点,失去了最爱的外爷爷。
24日早5点,收到爸爸的电话,外爷爷不在了。挂了爸爸的电话,我告诉自己,这是梦,蒙上被子再睡一会,梦醒了,给姥姥打个电话!噩梦总会过去。
可是眼泪总是在这个时候不争气。
大哥的电话,彻底的叫醒了我,我爱的外爷爷真的离我而去了。
赶了最早的高铁,内心如同被十只恶狗撕扯,渴望一步到家,又怕到家。
下了出租车,低着头走在大哥的身后,到了家门口,却不敢前行,怕自己亲眼见到了,内心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走进大门,满院子的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觉得有人拉着我,拿下我身上背的包。
堂屋、灵堂,放着棺材,我听到姥姥的哭声,一头趴到姥姥的身上,多想让姥姥告诉我,是他们想我了,让我回来。可听到的是姥姥撕心裂肺的哭声。
妈妈拉着我去看看外爷爷。
棺材盖起开,我看到了躺在里面的外爷爷,可是我只觉得自己睁不开眼,我看不清楚躺在里面的外爷爷。有人把我从外爷爷的身边拉走,不让我的眼泪掉在他的身上。
姥姥说,外爷爷走的很安详,没有经历痛苦,棉被盖的整整齐齐,手放在胸前,眼口紧闭。在我们老家的说法,这是没有牵挂了,可是我知道,他有,他牵挂我,从我大学毕业这几年来,外爷爷最盼望的就是我可以找到结婚的对象。
我怨恨自己,没有让外爷爷圆了自己的心愿。
我陪着妈妈跪在灵堂里,妈妈说,我不该守灵的,可是我知道我该。是外爷爷把我养大。
妈妈当年要照顾爸爸、两个哥哥,就把刚出生的我交给了姥姥、外爷爷拉扯,我幼年的记忆都是跟他们在一起。外爷爷骑着自行车,我坐在梁上;跟着姥姥、外爷爷赶集做生意;跟着种地耕田;
在怀里撒过娇,在怀里撒过泼,是外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长大,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孝顺他。
外爷爷去世的第三天,灵车来了把他带走了,火化。
我见了外爷爷最后一面。
我没有去,妈妈让我留在陪在姥姥身边了,外爷爷不在了,我还有姥姥要照顾,我不能让姥姥再出什么意外。
可是盯着时钟,算着灵车应该到了火葬场,外爷爷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表哥抱着红色的盒子回来了,我知道那里面装的是我最爱的人,再也不能见的爱人。
把姥爷的骨灰放到棺材里,就要封棺了,把外爷爷天天带在身上的放大镜一同放了进去,外爷爷喜欢看书,可是小字看不清楚,放大镜从不离手。
外爷爷去世的第四天,出殡。
前来给外爷爷送行的人络绎不绝,外爷爷生前最为善良,年轻的时候,帮衬着照顾大外爷爷家的四个舅舅,挣工分的年代,他承担了家里的苦力活,挖沟、修路,导致他七十岁的时候弯腰、手抖。村上的人家基本也都受过外爷爷的恩惠。他们都说,上天都不舍得折磨他,让他在睡梦中离去。
作为未出嫁的我,按照风俗,当天的仪式我不能参加。
家里的亲人,手拿香,为外爷爷送行。在院子里行跪拜之礼,我跑到队伍的最后,也给外爷爷磕了几个头。
出丧的时候,心情崩溃到了极点。最后的棺抬出院子,家里的人在棺前哭成一片,我站在棺后泣不成声,如果能换外爷爷回来我愿意,我愿意拿出一切。
村上的姥姥,拉我回家,让我照顾姥姥,不要让姥姥有什么差池,我擦干眼泪,回到房里,姥姥问我,往地里面走了嘛,我压低声音,回,走了。
大概半小时,出殡的队伍回来了。一会还要去圆坟,我跟妈妈说,我想去看看外爷爷的坟,妈妈答应让我去。
外爷爷埋在了,我小时候经常去的那块地里。
一堆黄土,隔离了生和死,从此外爷爷不在。
满院子的人,可是最重要的人不在了,如同空了一般。
出门总想不到拿钥匙,总想着,家里有人等着我们。
堂屋的门口,少了一个坐着的身影。
吃饭的时候,总想把最高的椅子空出来。
睡觉前总想问问,冷不冷。
可是,这个世界已经缺了那个让我记挂的外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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