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清朝好？！

早起到银行办事。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20分钟。保安说大家正在开会。大抵是在探讨如何更好为储户服务的事宜。于是我又踅出来在旁的面馆吃碗早面。

点的一碗卤肉面。足足十片肉片子。并没有某地拉面“一辈子一头牛”的固定板式。心中很是欣慰。这省城成都县从未辜负我对她的一片深爱。

正吸吸唆唆之间，凭空一声如裂帛般的声气打断了我的吃面。

“我就觉得还是清朝好！”

哎呀妈呀！乖乖隆地东！这是从何说起？

抬头看时，两位买了早菜的大妈正大包小包地朝我徐行而来。这声“还是清朝好！”就是其中一位大妈的发声。电光火石间，我脑海里竟也电光火石地跑了个七八个来回：

谁说我们的大妈只有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谁说大妈只会跳广场舞，只会和邻的老头恰恰恰？

谁说大妈只会花枝招展，挥舞丝巾?

谁说大妈只会含饴弄孙，婆婆妈妈？

思维的深度是无法用年龄丈量的。大妈们这一代人经历了世间的种种。经历过身体与精神的多种磨砺。而她们依然不忘记去叩问历史之殇。

大妈的历史观我是反对的！但两位大妈清早起来，于买菜归来的路上竟探讨着如此宏大之历史命题！谁说只有《少年中国说》。我竟要呼号出一篇《老年中国说》呢！

思维的长度也是无法用时间丈量的。就在二位大妈的三两步间，我脑子里少说也激荡了上下五百年。

大妈们走近了，她来啦！她来啦！她们向我走来啦！我几乎要景而仰之，仰而视之，叩而拜之了！

刚才说话的大妈满脸红光，泛出油亮的光彩和神气。说到激昂处大声武气、唾沫横飞、指手画脚、指点江山。似乎这世界已经容不下她奔涌的情绪。于平日里，我只能老老实实说是极厌烦的。总觉得大妈们只贪自己一时的奔放与欢愉。她们中的一些人霸占了孩子们的轮滑地，霸占了青年们的篮球场。甚至屡有“拳打少林，脚踢武当”的新闻见诸客户端。

而在这样一个早晨里，有了历史底蕴作注脚。这“大声武气”也有了“心若在，梦就在，大妈依然人生豪迈”的赶脚。我竟对平时报以大妈们的偏见而暗自汗颜了。

大妈依然如裂帛般呼喝道：“我就觉得还是清炒好！藤藤菜就要清炒！加点蒜，那炒出来喷香！喷香滴！”

啊！为何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