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要紧
我可以用忏悔和思念
医治遗憾和痛楚
爹走后 虽是自然离去
我才深深知道
孝敬是精神寄托
以为从比回故乡机会很少
偏偏哥瘫了
让我将绝大部分休闲
耗费在这个不争气的废人身上
我讨厌哥
看见我就哭
实在受不了
这种无休止的面对和折磨
我忍不住教训他
莫看见我就哭
把我当救命稻草
你还有堂客和细伢崽
再哭
我不回来看你
骂哥威胁哥时
我感觉自己是个毒妇
村子里像他这样的人多
在狠心的日子里
慢慢学会自理
又一次回去看哥
天空格外忧郁
寒风中的水泥路
一直延伸进村子的心脏
路上没碰到一个人
只有小雨淋湿熟悉的路
淋湿心中热烈的期盼
终于看到一条狗
土狗与宠物狗杂交成的狗
样子一点不好看
它陌生地望着我
我一点也不喜欢它
继续往村子里走
又碰见第二只狗
毕竟是让人欣慰的土狗
第三只狗
还是土狗
土狗更适合在这里生存和守家
没碰见一个人
最后见到的是哥
他是瘫了
无奈才会守望着村子
返城回家出村口路上
终于看到穿大红大绿
穿睡衣睡裤
走在前面的妇女
她们也许长期过的是
天早日暗的日子
我心中突然升起喜庆
村庄毕竟留有人气
三天后
我无比忏悔那日升起的喜庆
整个心往下沉 哥终于走了
莫名 我感到万物有千丝万缕
无法言说的联系和畏怯
我只不过又哭了几次
远不及爹娘离去
那么伤心
很快
日子恢复了正常
人们继续朝前走
有天
我发现一个诗人
是我喜欢的男人
手指上正夹着香烟
他在思考
燃烧着我内心的忧虑
这种感觉
或许是我说不出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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