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里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忙着学习,工作,为生活四处奔波,各自天涯。
距我们上次见面也不过月余而已,可回首望去,仿佛已是沧海桑田,我竟不知道一个人的离开可以这么风轻云淡,只是我不太敢再好好端详你留下的照片,每天隔着三尺黄土的相见让我几度恍惚如斯,原来人惯会自我欺骗,嘴上说着每日傍晚去为你点灯,心里却觉得那座坟与你并无关系。
今天立秋,天高云淡,秋高气爽,河里的船也络绎不绝,热闹非凡,高考结束了,志愿也填完了,你所挂念的花椒也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好像除了我所有人都有了去处,也有了前进的方向,徒留我在此处每日彷徨。你看,人间明媚如昨,却唯独缺了一个你,几次入梦来的时候,你为何都是临走时的模样,我已经快要记不清你开朗的笑颜。有时候真的感觉人来到世上就是受罚,一生的生离死别,不停的在与世间作斗争。
人间的面,吃一碗就少一碗,人间的面,见一面就少一面。以前我总觉得时间还很长,留给你我相处的机会还很多,可是我好像错了,子欲养时亲不待,很多事,很多人都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我好想你啊,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可能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无常,毕竟人生很短,少有圆满。
时常会想起,每年的暑假,都会在一片芬芳的椒香中忙忙碌碌的度过,而我最开心的,就是每天你开着载满花椒的拖拉机,我坐在花椒堆上看着太阳的余晖一点点散去,漫天的霞光倒映在河里,吹着晚风缓缓地回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是不曾想到那些最苦的日子成了我今天最大的怀念。后来,你因病退居在家,我开上当年的农车,扛起你焊的三脚架,每日往返于家和花椒地,直到今天。原来我也会长大,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在去成长,谁也不轻松。
遗憾的是,你的一生,我知之甚少,而我的一生,也来不及告诉你。
慢慢的,时间会冲淡这种怅然若失,我告诉自己,你并没有离开,你只是去布置下一个家了,正如这一世你先来一样。
你看,地上一个一个送,天上一个一个接,终究会团圆,河畔的风,山间的水,都是你在陪着我。离开其实哪有那么可怕,65万个小时候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一杯啤酒中两朵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一盏路灯下两粒相互依偎的尘埃,宇宙中原子不会泯灭,而我们终究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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