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初秋,不再闷热。一早出门,空气中流淌着水一样的凉气,风吹着的每一处肌肤,都格外欢喜。这般清凉,让人感觉美好。
到底初秋,不再喧闹。疏蝉远远近近低吟;飞鸟轻盈而过,留下一串串嬉笑 ;蛩声最悦耳,啾叽四处。这些歌声,使人心生愉悦。
到底中元节,随处可见卖冥币和鲜花的地摊。上帝情商好,安排这样的节日,大概是刻意。上帝怕你遗忘,造了如此节日,让你从祭奠中懂得回忆和怀念。确实,总是这些祭奠拨动着人心底最温柔的一根弦,叫你一次次想起和感动,一次次柔软和温暖。
到底中元节,总有人刻意,亦总有人不在意。我刻意成习惯,习惯成不能没有这种刻意。回老家,给母亲烧纸,12年了,我从未耽搁过。烧完纸还不到七时,去老屋看看,亦看看东西邻居。西邻居在吃早饭,米粥,菜是小杂鱼,没有点心。心想 ,能吃饱吗?没好问。东邻居摘了一个大冬瓜和几斤韭菜,把我带着。8时,离开村庄,去东双沟丰产桥南面一块墓地,祖母安葬在那里已经20年了,每逢此节,我亦从未耽搁过。
到底是故乡,走再远 ,依旧亲切如初,就算自己再苍老,依然是从前,甚至可以打开所有的记忆。即使故乡再衰老,仍旧是旧人旧事的亲切过往。不嫌当初旧,亦难忘当初样。故乡老了,故乡的人亦老了,故乡人的声音,我却渐听渐清晰。
老祖宗的情商真好,造个七月半……倘若无此节,我还能刻意回故乡么?倘若没有那两块墓地,我还能踏上故土吗?当故乡越来越老,故乡的人越来越少,逐渐衰老的记忆里还能留得住多少个七月半?
老祖宗安排有序,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月。离好,叫人想起和怀念,聚亦好,叫人相思和相见。再过一个月,中秋,那时桂花香月儿亮……
2018年8月25日
七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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