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鱼》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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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振团来了后，没有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先和王一芃汇合，问了王一芃的情况。王一芃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连大哥都不叫了，直接喊哥。

王一芃就把心里所想给萧振团和爷爷都说了。自己毕业回东北后，也想认命就去城投应聘上班。侧面一打听，本来就有投资不过山海关的说法，加上新冠这两年多，这单位已经很鸡肋。自己心里也清楚，在学校里没学到投资的真本事。一旦进了这单位，怕是从此再无梦想了。他是独子，父母也是老国企职工，家境还不错。这些年父母一直想着去海南买房退休。如果自己入职了，怕是连父母也绑在这个城市了。一个人很渺小，那怕你再有想法，没法和时代脉动，或早或晚都会隐入烟尘。很多人对毕业就是失业而郁闷。王一芃更郁闷的是明知道自己要平庸，却要兴高采烈去奔赴。

就在决定第二天去应聘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个想法。既然此生无啥壮举，为啥不在能拼的时候，再拼一把！

酸菜鱼的预制菜，已经做出来了，但是还没有最后的结果。自己从来不对任何事情很上心，唯独这次跟着萧振团做酸菜鱼，却是尽心尽力。这里面凝结了他太多的内涵。明天就要出嫁了，至少要把以前的情感做个了解吧！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此生不留憾事。

爷爷理解不了王一芃的做法，萧振团却明白。年轻就是好呀，可以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他把我当哥，那就不能亏待了这个弟弟。

刚把王一芃的情况问清楚，箫勇就来了。萧振团就问了箫勇和导师之间事情。箫勇就把在萧振团专心做酸菜鱼时候，自己和导师还有孙教授的交流的情况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萧振团听完，知道现在箫勇已经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他要走的路要做的事，萧振团已经不敢轻易下结论了。是福是祸，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箫勇已经义无反顾走向了这条路。即便是发小，现在能做的只有祝福和尽力帮忙了。

第二天他和王一芃来到那套别墅，掀开用塑料篷布遮盖着的这些设备和那个不锈钢大案台，已经脏乱不堪。设备已经锈迹斑斑。想起三个月前这里有一群研究生，热火朝天的情景，怎能不唏嘘。

萧振团想起来自己当分理处主任的时候，有个非常有意思的客户。名片上印着很醒目的几个字“最有良心的缺德人”。是在济南专门从事拆店生意的。拆什么店？饭店！饭店经营不下去了，就关张大吉。此时原来开业时候花大价钱买来的各种厨具餐具桌椅板凳，需要处理。每个饭店都有自己的风格，都会对原来的环境重新装饰。原来的就只能扔掉了。这个最有良心的缺德人，做的业务就是帮着这些倒闭的饭店，尽量把这些东西不至于被收垃圾的买走。

创业之路，就是一路血泪。成功了鲜花无数，失败了惨不忍睹。然而成功者有几呀？萧振团和这个最有良心的缺德人经常沟通，关系也不错。通过他知道每天济南会有四五家新饭店开张大吉，也同样会有四五家关门大吉。餐饮业是国内最成熟也是最自由竞争的行业。你方唱罢我登场，梦起梦落，事态万千。

其实每一个创业者都是信心满满。然而击倒他们的不是他们要做的事情没做出来。而是把自己熟悉的东西弄好了，才发现自己不熟悉的东西才是创业成功与否的关键。

萧振团和这些创业者不同，他虽然也是创业，但是一直能让自己有个局外人的清醒。他不是为了挣钱而创业，就是为了做事。并且还不是为自己做事，而是为了萧家屯。这样的心境是创业者难得的理性。

萧勇问萧振团需要他做什么？萧振团说要人。要什么人呢？要能干事有想法的人。萧勇想了想就把刘成祥喊来，让他在管理好基地的情况下，全力辅助萧振团。

刘成祥最近一段日子和萧勇配合很好。基地的这些年轻人是萧家屯中坚力量。他们很听刘成祥的话。把刘成祥叫来就等于把整个基地的年轻人都叫来了。刘成祥现在眼界已经开始放眼全村了。明白这个预制菜酸菜鱼将是打开萧家屯未来发展的钥匙。此时萧勇把自己叫来，也就意味着萧勇已经把他当成真正的萧家屯人了。

萧振团有了王一芃，又有了刘成祥，可以开始工作了。

第一步是厂区建设。

首先要流转土地。刘成祥对附近村子的情况比萧振团熟悉的多。他理解了萧振团的想法后，就开始和萧勇物色合适的村子。萧振团最初的想法就是土地相邻的三个村中选一个。萧勇不太清楚其中利弊。三个村子的村委班子和自己关系都一般，选哪一个都一样。

刘成祥给了不同建议。离萧家屯四公里的小杨村应该优先考虑。这个村子在雪野湖管委会里发展最慢。不过书记村主任和萧勇私交最好。在基地里打工的外村人，就这个村子人最多。自然书记村主任和箫勇的关系好有关。

刘成祥给了两个理由。第一个，这是萧家屯出村发展第一步。有里程碑意义，和萧家屯亲近，认同萧家屯发展理念的才有更多机会。以后产业做大了，归属感会很重要。

第二个，第一个项目经验不足，需要各种兼容性。如果没有两个村很好的感情关系基础，一旦被节外生枝，后果会很严重。

萧振团也没想这么多。刘成祥想出来让他恍然大悟。这两点很关键呀。萧勇听完后，心里怦然一动。对呀，大局观是随时随地的个人内涵。以后工作是要多听听他的意见。

流转至少三十亩土地，建设成一个厂区，建一条每天可以生产一万份酸菜鱼的冷链加工流水线。这是第一期的内容。

厂区要设计成什么样子，冷链加工流水车间怎么办。需要多少设备，需要多少工人。这些交给王一芃全权负责。王一芃等这些好久了。明白了萧振团的意图后，没白没黑的忙起来了。

和那个村子谈合作，这是萧勇的任务。萧勇怕自己不熟悉里面的规则，让刘成祥为他准备详细方案。刘成祥也没多说什么，当仁不让。找出来各种法律法规和各种乡镇村庄合作的成型案例，责任心非常强。对萧勇不懂的地方耐心解释。直到萧勇完全吃透了所有细节。

这些工作非常细碎，等大家理出来头绪，不知不觉大半个多月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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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5日，这个普通日子却影响了所有的中国人。就在这一天，国家新冠病毒防控办宣布中国进入新的防控期。官方定义文文绉绉，其实就是一个内容：全面放开管控，让大家和病毒来一次亲密接触。新冠管控终于结束了！

被整整管控了三年呀！这三年已经从方方面面影响到每一个人。

放开之后，很快第一波感染就来了。范围之广，可称得上是雨露均沾。萧振团是因为自己疑似被感染而发生了这些故事。但是近三年的时间，居然连感冒都没有一次。这一次得偿所愿，放开封控后第十天，也就是12月15日晚上，他先被感染了。

这让他很奇怪。自己最近要处理要做的事情是如此之多，基本就是深入简出的生活。就是偶尔会到雪野湖湖边散散步，发发呆、没接触过多少人呀。然而还就是家里第一个被感染的。

家里现在常驻三个人。爷爷，王一芃和他。四个姑姑一般都是白天来晚上回去。爷爷年龄最大身体也最弱。但是这一轮新冠感染特别奇怪，萧振团最先感染。

高烧41C°，连续三天。更让他奇怪的是，这么高的高烧，居然头不疼，就是嗜睡。身体肯定不舒服，但是也不是难受的不行。怕是会出大事。打电话向医院求救。医院问了病情后说只要没出现呼吸困难等严重症状，建议就在家静养就行。问至少得吃点药打个针什么的呀。医生给的答复是除非特别难受，身体疼痛感很严重可以吃点止疼药。不过你的症状是非常轻微的，建议不用专门服药，多喝水多休息就行。出现更严重情况再来医院就是。

爷爷很生气，说现在的医院和医生太没良心了。让萧振团回济南去大医院住院。

萧振团说，不出意外是现在各家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了。医生既然这么建议，听医生的就是行。老爷子不放心呀，每天到萧振团房间里看好多次。萧振团怎么也拦不住，生怕感染了爷爷。他这么大年纪一旦感染了，才是大麻烦。

三天后，高烧退下来。除了味觉和嗅觉没有痊愈之外，基本康复了。还没来及高兴，王一芃也被感染了。他倒是没有发高烧，就是嗜睡。一天多就好了。唯独八十多岁的爷爷，和这俩同吃同住，居然就没被感染。

好是好了，但是经不起风寒。十二月中下旬的雪野湖已经寒气逼人。晚上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只要一出门，被寒风一吹，立马又不舒服了。断断续续一个多月才算完全恢复健康。

箫勇也被感染了。萧家屯村人一多半都中了招。好在没有病故的。萧家屯近千人的村子，以前每年能有一两人正常寿终正寝。今年却很奇怪，全村人都和病毒亲密接触了一次，一整年居然没一个人去世。临近的村子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一些体弱多病的老人，就没扛过去这一波。当然对这些人的去世，很少人会归类为是因为这次新冠病毒感染。因为这些去世的人，早走一天晚走一天都没出乎大家意料。就是没有明显的意外死亡。

一开始大家被感染后，各种恐慌和爷爷的表现差不多。一个月过去后，人们就习以为常了。原来这个新冠病毒也就这么回事，不比其它感冒病毒更可怕呀。村里人开始议论这事了，结论是：新冠病毒进化到奥密克戎，已经是被人类驯服的小羔羊了。要是前两年就放开的话，谁都跑不了！

关于此类的议论，萧振团和箫勇是无暇顾及了。因为他们要做的事情，由于突然被放开的新冠病毒防控，一下子被拧紧了发条，不得不加速了。

箫勇要为萧家屯发展大战略展开布局。以前考虑好村里的事情就万事大吉了。现在需要把整个雪野湖都要考虑进来。只不过他的考虑方向和管委会领导的考虑的方向不一样。管委会考虑的是让整个辖区都能发展好过上好日子，这叫守一方土，尽一份责。箫勇考虑的是如何利用周围的环境，为萧家屯带来最好的发展机遇。

新冠管控的时候，很少开会，最多就通过视频会议说说。说的内容也单纯得很，就是各村一定要做好防控工作。现在恢复正常了，出席管委会各种会议就成了常态。以前这样的事情都是老书记干的活，现在他想跑也跑不了了。

萧振团要三十亩地建酸菜鱼生产流水线。这是很急迫的需求。但是箫勇要做的是把小杨村所有的土地都给流转过来统一开发。由于刘成祥及时提醒，箫勇已经把小杨村纳入他的蓝图。萧家屯出村开拓发展就从这个村子开始。但是上赶着买卖就是一个当，得让小杨村的村委班子和村民和自己还有萧家屯双向奔赴才行。这事得好生合计一番才好呀。

管委会领导终于不在把精力放在新冠病毒防控上了。如何尽快恢复发展才是目前主要任务。管委会书记还记得萧家屯搞酸菜鱼的事情。开完会后专门留下了箫勇，问起来这事。

箫勇就把酸菜鱼已经开发研制成功了，现在需要建厂生产的事情如实汇报。说是如实汇报，这里面学问就大了。看起来一脸忠厚，头脑简单的箫勇可是给管委会书记主任挖了不少坑。箫勇自然而然就说出来萧家屯以后发展的方向，就是要把周围的环境建设好了，然后把萧家屯建设成一个人间天堂。这次酸菜鱼建厂生产就是萧家屯向这个方向进军吹响的号角。

这个以自己发展为先的理念，原本是和管委会发展不同步的。但是三年的各种停滞，让管委会领导们是一筹莫展。其实何止是管委会呀，就是市里省里也都在为重新激活经济发展而头疼。听了箫勇的说法，如同茫茫大海的黑夜里，远远看见似远似近，像星星闪烁一样的灯塔。明知道箫勇这家伙堂而皇之的背后，必定有他的小九九。但是能以为萧家屯为典型率先从低迷中走出来，可行还很有效。

过几天就是2023年元旦了。元旦后要召开第一次经济会议。管委会书记和主任专门交代箫勇，要在这次会议上，做个报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接到这任务后，箫勇把村委成员们都喊来了，这次还专门把刘成祥叫来让他列席。商量在会上要怎么说。大家讨论后，箫勇说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了。我准备耍个阴谋。就把我们要找个村子来建一个预制菜产业园的想法说出来。不怕那些村子的书记有想法。不是瞧不起他们，别说这些想法他们理解不了，就是理解了，手把手教他们干也干不成！咱有振团这样的人来帮咱们，有他导师那样的高人在后面出谋划策，最重要的是咱们的看家宝贝蔬菜基地。有了这些才能干这个预制菜产业园。

我的阴谋是什么呢？就是我当着管委会领导的面，就在大会上说咱们要选择一个村子来建这个产业园。不说是哪个村子，让他们自己都觉得是个好机会，来求咱。让本来是咱们上赶着要干的事，变成他们求咱干这事。然后呢，我们就抹不开面子，选了咱们早就想好的村。

这些村委委员们听箫勇这么一合计，都说这个阴谋高明。

箫勇看见刘成祥坐在边上笑了。问他笑什么？

刘成祥说：书记词用错了。你的做法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箫勇很高兴，说就是阳谋！以后咱们村干什么事，都来阳谋，不搞阴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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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勇的阳谋出牌是堂堂正正。在管委会2023年第一次经济会议上，箫勇当着所有参会者，畅想了萧家屯的长久发展和近期规划。长期是把萧家屯打造成著名旅游景区的明珠，近期就是要出村拓展预制菜产业。

为什么是预制菜？两个原因，第一个预制菜是一个有着广阔前景的朝阳行业。现在起步刚刚好。第二个，是俺萧家屯就是个穷孩子出身。人家可以高精尖一口气上起，什么新能源了、芯片了。萧家屯不行，就会种菜，要做也只能和蔬菜有关的事。

其实呢，萧家屯出门发展预制菜产业也是赶鸭子上架。如果在坐个各位领导和大家伙要是也能做起来这个产业，萧家屯就等着瞧好。俺们的蔬菜基地，别的没有，多的就是预制菜的食材。大家有想法请尽快呀。这样萧家屯可以拿出更多的时间和财力发展其他的。

这个预制菜可是伤了我的脑子了。大家对我箫勇都熟悉。也不怕丢人，我以前是干什么赔什么。小杨村的杨书记你应该最清楚。当年我弄汽修厂，杨大哥问都没问就借给了我五万元，六年才还清呀。做预制菜，我真想不到。萧家屯人姓萧。我有个发小叫萧振团，他可是名校高材生。因为新冠病毒，让他回到了萧家屯。这预制菜的头是他开的。他在萧家屯做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可能大家不知道，就是蔬菜基地因为这个新冠病毒，差点就完蛋了。是他重新架构了新的经营模式，让蔬菜基地起死回生。然后就开始搞这个预制菜。我开始也是持怀疑态度。社会上对预制菜的看法非常差。这玩意就是奸商忽悠人的。他做出来之后，才发现，咱们现在见到的预制菜都不是真正的预制菜。

他有个十多个研究生的团队，前前后后做了大半年，才做出来。是酸菜鱼的预制菜。通过我们的蔬菜销售网络，放到超市里，反馈情况非常好。我们都以为这就是真正的预制菜了。没想到这只是初级预制菜。想做出来真正的预制菜，还需要一个非常先进的冷链加工车间。这个投资少了说也得五百万元。

我们萧家屯本来打算着，新冠病毒这个搞法，不知道猴年马月，就在我们村私私窝窝搞就是。谁成想说放开就一下子放开了！这就不敢在萧家屯来做了。大家都被憋在家里三年了。就是用屁股猜，也能猜出来这个清明节小长假，咱们整个雪野湖景区会人满为患。萧家屯这点地方，怕是连停车的地方也找不到了。预制菜要做，萧家屯的蔬菜基地还要搞。我不知道在座的领导和各位书记忙不忙，反正我最近是一个头两个大，要是有孙猴子拔根毫毛就变个身的本事就好了。

村里一开春就要整体绿化。已经请市园林局的专家帮忙设计好了。图纸就放在档案室里，蓝图就挂在会议室里。投资两百万元的绿化工程，需要在三月底全部竣工，迎接清明小长假。

预制菜已经做出来四个月了，就等新冠结束后建厂开始生产。也是没想到一下子就放开了。这个投资五百万元的冷链生产线，也得尽快建好生产。可是现在连个地方都没有，是个人都能被愁个半死。

我箫勇给各位领导和给书记鞠个躬，求求大家尽快建设一个预制菜产业园。我们好让这个投资五百万元的冷链加工车间尽快落地。

说完这些，用了快一小时。箫勇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瞧我这破嘴，一开口就没把门的了。今天是书记主任来开会，成了我瞎白话了。我就说这些呀，大家也别太当真，就当我愁瞎眼了，喝多了，说了通醉话。

这次新年伊始的经济会议，是国家层面的一个经济形势预判，要尽快刺激恢复经济。早在新冠管控变化之前中央早就作了部署。这次经济会议本来是一次务虚会，就是传达下上级文件，让各基层单位调整发展思路，尽快步入经济生产上来。会议日程安排也就一个上午时间。要求每个村的村支书村主任和主管会计参会。

是箫勇见到管委会书记和主任后说了点想法。临时决定让箫勇当个典型，让会议气氛活跃一点。没想到他在会议上放出来这么大一个响雷。

这可比简单传达上级文件效果强好多倍呀。于是决定会议日程由半天变成一天。下午进行分组讨论。

箫勇这次专门带刘成祥来参加的。刘成祥也给他写好了发言稿。没想到箫勇就头一句是按稿来的：“管委会各位领导和各位村书记，我箫勇将代表萧家屯说一说我们的发展思路。”

然后就脱稿了。惊出来刘成祥一身冷汗。不过随着箫勇看似憨直，实则机锋的发言，刘成祥越发佩服箫勇了。把萧家屯目前的发展需求说得如此正义凛然，除了这种发言方式，别的方式还真不行。

中午休息会餐时候，刘成祥问箫勇：“书记，投资五百万元建酸菜鱼生产线，你是真敢说呀。不过真管用。我瞧着这些书记听你说预制菜这事时候还是犹犹豫豫的神态。当你说投资是五百万元时候，这些人是真动心了。”

箫勇说：“我又不是瞎说的。昨晚我去看振团了，他现在还没好利索。我就和王一芃多聊了几句。这小子给我倒苦水，说按照振团的需求，他算来算去，全部建好，这些设备和建筑怎么着也得三百多万元。我给他说，振团怎么要求你怎么干就是。投资多少不是你的事是振团的事。我想呀，光这些设备和建筑就三百多万元了。还得有流动资金，生产周转期，五百万元不宽快。今天一高兴，就把投资五百万元说出来了。今天有点上头，没说过头话吧？”

刘成祥说：“没过头，气氛岗岗的。不出意外，小杨村的杨书记下午会来求你。人家是厚道人呀，别给吓跑了。”

“我就不厚道了！杨大哥和我的交情，要不是公对公，还至于绕这么大圈子干什么。”

“书记有这个尺度就行。你和杨书记私交再好，这是公对公。两个村利益太大，不是凭私交就能处理好的。今天书记状态太好，我等着瞧好。还有，就是如果酸菜鱼生产线真的要投资五百万元，这些投资从哪里来？我看振团叔拿不出来这些钱呀？我理解王一芃的担忧。”

“你觉得王一芃怎么样？”

“哪方面？”

“各个方面，这家伙来咱村时间不短了，村里人他都熟悉了。因为振团的缘故，我反而和他接触不多。你最近和他接触的多，对他印象如何？”

“很能干。没有他，怕是振团叔想做出来酸菜鱼很难。不过，书记他可是只听振团叔的，不听你的。”

箫勇哈哈一笑：“听振团的就是听我的。我看振团对他很器重。你以后多和他接触亲近。就是可惜了，咱村这帮要找对象的这些小丫头，一个个都拿不出手。要是有和你家典霞这样的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分有才分的的大姑娘就好了。就能把王一芃也留在咱村了。”

刘成祥心里一动，半真半假问：“书记把王一芃招进咱村怕是也留不住。就像我，这几年了，还是一个外人。”

箫勇笑了笑说：“等咱预制菜产业做好了，会引进很多人才。这些引进的人才都会有村民待遇。你可得带个好头。萧家屯要想大发展，仅靠村里姓萧的人是发展不起来的。引进人才是大势所趋。”

箫勇说这话很自然。刘成祥也了解箫勇，他不是一个喜欢画大饼的人。自己的前景一下子就敞开了，这心情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