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一转眼五年过去,秦瑜已然是个上班族,刚刚踏上社会,朝九晚五偶尔加班,不算辛苦也不算轻松。有了生活的压力,双生的事儿也不那么能被她放心上了。
秦瑜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游走在大街上,出租屋不能住了,房东在美国的女儿要接她去美国生活,老太佝偻着腰连连道歉,担忧藏在眼底胜过喜悦。心思一向细腻的秦瑜注意到这点,没有说破,只叮嘱她到那边照顾好自己。
人各有命,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天上会掉下个林妹妹还是馅饼,亦或是,一部老旧的数码相机。
一手扶着行李箱拉杆,秦瑜惊魂未定地望着脚下半步远的地方,那里躺着一部相机,除了有点旧,以及三秒钟前从楼上直坠而下险些跟秦瑜脑袋亲密接触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恼火地抬头往楼上看,可巧五楼窗户也探出个白发苍苍的头,秦瑜几乎立刻看清那人长相,就是五年前那个老人。
对面也明显愣了愣,随即缩了回去,但又马上探出来,热切招呼道,“好久不见,姑娘,上来坐。”
秦瑜莫名其妙,站在门口,她下意识摸了摸包里的防狼喷雾小瓶,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老人的家很大,宽敞的三室两厅,陈设简洁,放眼一片肃穆的白色。邻近客厅的卧室门没有关严,秦瑜坐在客厅,从门缝能看到床铺的一角,白色的床单,齐齐整整,看起来却像医院病床。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说话声回荡在偌大的房子里,有些空。
“今天天气不错,出太阳了。”老人沏好了茶,忽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秦瑜愣了愣,“是啊,已经连下了半个月雨了,所以我才趁着今天赶紧搬家。”
“哦?房子找好了吗?”
“昨天有一家谈得比较投机,我今天再去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年纪大了腰不太好,别介意,”老人靠回沙发背,而后把视线转向她,“问吧,我今天不太忙。”
……
秦瑜穿着洁净的病服,坐在病房的椅子上,手里捏着那枚芯片。就是这个不足指甲大小的塑料片,被植入她的脑海,默默运转了五个月之久。
五个月之前,她与双胞胎妹妹秦瑾乘坐的大巴不慎遭遇碰撞,秦瑾抢救无效死亡,而她左腿开放性骨折,全身多处挫伤,几次挣扎在生死边缘,堪堪幸免于难。
秦瑜醒来后听见消息,刺激过度加上原本外伤的脑内瘀血,得上了幻想症。秦瑾,是她幻想中天真可爱不曾离开的妹妹,很喜欢去广场,很喜欢摄影,尤其是人像。
考虑到她身体状况不适宜开颅,她的父母想到了这位老人,海归的精神科专家兼软件工程师。
父母的用心良苦她懂,可是这样的话,以后再拍好看的照片,找谁;想瞒着父母偷偷说悄悄话,和谁。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秦瑜一愣,这才回神。
“好了孩子,你的治疗结束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来做个确认,你父母已经办完了出院手续,等会你就可以回家。”
“谢谢医生。”
已经是午后了,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投射进来,减去了许多锋芒,依然有些刺眼。
秦瑜眯着眼,没有像以前那样闪躲,坦然迎上,任阳光将脸庞映成温暖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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