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日本小说

因为《伊豆的舞女》，因为《雪国》，喜欢上川端康成。

因为川端康成，喜欢上村上春树，喜欢上《挪威的森林》、《国境以南 太阳以西》。

喜欢上渡边淳一的《失乐园》……

看过的日本小说并不算多。但每每读过，总有种小巧精致的感觉。

没有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没有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往往一桌一几、几个人物，就构建出一个清新淡雅而又韵味悠长的故事。仿佛天地间本就只有这几个人而已。又或者说，即使有其他人，那又与我何干呢？

日本国土之小，自不待言。人们严谨勤勉、客客气气的样子也是内敛而非外放，似要挤作小小的一团。日本茶道，居于精致一小巧茶室，烟气袅袅、茶香四溢，以环境之局促有限阐明“和敬清寂”的茶道哲学，颇有大象希形、大音希声之感。

日本小说也延续了这种“小”的哲学。不像中国矛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那般波澜壮阔，动辄跨越数代人，反映时代，折射人性。日本的小说是一个自说自话的青春期少年，看过几轮的日出日落、吃饭睡觉、聊天打屁，不经意间故事已经结束了。《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彻说：“哪有人喜欢孤独的，只是不随便交朋友，免得徒增悲伤罢了”。日本的小说也承袭了这种孤独，而这，也是“小”的一个侧面吧。

然而，日本小说之“小”，却并不给人残缺之感，反而因为其“小”而愈加显得丰腴而耐人寻味。《伊豆的舞女》中，站在河岸边准备跳水的“宛如一株小梧桐”的薰子；《雪国》里，在茧室中看着一堆读书笔记感叹“只是徒劳罢了”却无悲伤之感的驹子；《挪威的森林》里，付钱才得以聆听的音乐中，被击溃而失声痛苦的直子……让人忽略了时代背景，让人漠视了周遭环境，有的只是这几个人；而这几个人，似又是书的全部，世界的全部，真有“一叶落而知秋之将至”、“一水一世界，一花一人生”之感。

所以，其实“大”、“小”并无定论。从“小小”的日本小说里，也可以看到一个大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