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康秘书，你的假被取消了。”
我刚接起电话，只听了这么一句，对方就挂断了。疑惑着探头看向办公室里面，没有任何反常。所以，为什么取消我的假。
“铃铃铃”。
我快速地接起来，小心地问道“总经理，您还有什么吩咐。”
“喜欢一个人就要想办法就追。”
“什么？”我下意识地反问道。
“总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总经理，”您要追谁吗？后半句还没说完，电话又挂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部门聚餐，可是总经理没有来呀。是我喝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等等，离开饭店的时候，好像看到了许楠。
我发了消息给许楠，他说什么事都没有。他从医院出来把我接走，然后送回家，自己又回了医院。我认真地捋了一下思路，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问题。嗯，一定是沈奕磊情感不顺，以压榨我为发泄的出口。我也太惨了吧。
“铃铃铃”。
完蛋，电话又来了。
“中午不要送餐了。定个餐厅，你和我，出去吃。”
“好，那您有什么要求吗？中式简餐还是”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翻着记录册，最近都吃了什么，哪些是他喜欢的。
“挑个你喜欢的就行。”
我愣了一下，实在是太反常了，“好”。
“康秘书”
“我在。”我看向办公室里的人。
“不要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要学会保护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我懂，我懂。我会注意的。”杨总的事？不会吧，昨天说漏嘴，被人告密到沈奕磊耳朵里了。其他男人，是这个意思吗？学会保护自己，是不计较合同进度慢的事了吗？
这才十点半。已经三个总办电话了。画风突转，真是让人受不起啊。我扶着额头，整理这一周的行程安排。
二
原想去火锅店。上次许楠都预约好了，但是临时被沈奕磊叫走去核对会议时间。他就是故意的。唉，想到沈奕磊吃不了辣，只能将吃饭的地方改到了一家台湾菜的餐厅。
“你定了这里？”沈奕磊开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
“我一直都没来吃过。”
“下车吧。”沈奕磊解了安全带。
“嗯。”
我跟在他后面，气氛有些安静。往常都是他自己在办公室吃，或者和别人约在外面。这家餐厅，他这两个月就来过五次。所以，应该还是喜欢的吧。
“想吃什么？”
“感觉都不错，”我捏着菜单，吃完这顿下顿还有饭吃吗。我心里一顿懊恼。
沈奕磊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一口气点了五个菜。也太多了吧。
“沈总，我们好像吃不了这么多吧”。沈奕磊最讨厌有人质疑他的决定，但是我看着钱一点点被吃掉，实在是有些心疼。
“要一份甜品，草莓。”果然，沈奕磊并不理会我，还加了一份甜品。
可是，他不是不喜欢吃草莓嘛。我正想着，就被他打断了，“这里做得好的菜都点了，下次不要来这家了。”
我点点头，却不敢问为什么。是不是这里让他想起了和张敏小姐的约会。
“为什么不去火锅店？”
“吃完衣服会有味道，我一般都晚上，和朋友去吃火锅。”还不是担心你吃辣，胃病又犯了。我在心里小声嘀咕，露出一丝微笑。
“什么朋友？”
我没想到他还会接着问。“就是办公室的同事。经常联系的同学。最多的时候是和许楠，我们上学的时候好像每个月都要吃一两次。应该算是学校附近火锅店的老顾客吧。”遇到吃的话题，就忍不住说多了。
“许楠，我有和你说过吧，他真的吃不了辣，每次只能点鸳鸯锅。其实，我好想吃一次极品辣锅的。你要是想，我们可以下次一起去，比这里便宜，而且我认识一家店，上次许楠排了好久的队才等到位置，味道真的很不错。”我看向他，笑意收敛起来，“我忘了，你也不能吃辣。”
“许楠，和你关系很好嘛？”
“我们两就算是相爱相杀吧。最近总是见不到他，医院比较忙，而且他要评职称，所以值班和手术都比较多。有时候他一两点才回来。”
“你们，住在一起？”沈奕磊摆弄着筷子。
“嗯，上次不是和房东吵了一架吗，然后就没有地方住。所以现在就搬到了许楠那里。他那里什么都好，超市也方便，医院也近，最重要的是，我上班坐车也很方便。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你上次点名批评扣我工资之后，我都没有再迟到了。而且和你一样早到。”
“明天，公司会给你提供住的地方。你，搬出来。”
“为什么？”
“为了保障员工安全。”
什么时候的规定？这算福利？人力部的姚主任不是说工龄不够，不能申请公寓。
“吃吧。”
吃饭中间，我一直觉得沈奕磊在看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低着头只顾吃，才避开他关切的眼神。
“我来结账。”我拿出钱包，示意服务员过来。可是服务员来了，却拿了沈奕磊的卡走了。
“沈总，”
“康颖，我们是在约会，不是在工作。约会应该由男生来结账，明白吗？私下里，你可以叫我奕磊。”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沈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咽了咽口水，趁着气氛还没有凝固，“如果昨天我有说错什么，你有听到什么，那都是因为喝醉了。我一时兴起，容易口无遮拦。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告诉我，我可以改。我会认真改的。”
“改什么？偷偷喜欢我，变成光明正大喜欢我？”沈奕磊站起来的身子又坐到了我对面。
他在说，我喜欢他。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喜欢”这个词。我的脸瞬间就红了。“对不起，是我给您造成了困扰。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我看向他，避免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我会认真工作，纠正自己的态度，好好为公司服务，绝对不会，”我垂下眉眼，“对您有任何非分的想法。请您也不要介意这件事。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嘛？”
“康颖？”沈奕磊也变得严肃起来，“这就是你思考了一晚上要告诉我的回答？”
一定是有什么细节遗漏了。昨天，他一定来了。
“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喜欢总经理了。嗯，我最近打算要去相亲。而且那个假，就是许楠帮我约的爬山旅行。我出去放松一下，可能就会想开一点。一定不会给你带来负担的。”
“你的假，我不批。”说完，沈奕磊拿着衣服走了。服务员把卡递给了我，我就急忙出门。结果，车已经开走了。
三
我躺在沙发上，认真地回想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得到了一个令我自己都感到震惊的消息，那就是，沈奕磊可能也喜欢我。
他想确认关系？但是，又不见我动静，所以就打电话暗示我追他，还有中午吃饭他来付钱。都怪我，昨天喝的太醉，中午又说了些让他生气的话。他是因为生气，所以下午才要我加班，还不和我说话，连泡咖啡都要挑我毛病。对，他就是生气。那他气什么呢？
“啪嗒”，门锁开了的声音。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我坐起来，抱着抱枕，看着门口换鞋的人。
“在医院吃了。”
“许楠，我过两天想搬出去住。”
“什么时候找到新的房子了？一起住不好吗？这样吧，我房租再少收点。”
我摇了摇头，“公司有公寓名额了。我觉得还是住那里比较方便。而且总是住在这里，会打扰你休息。”
“我没关系啊，你要是不想走，就一直住着。”
“那以后你总是要谈恋爱，有女朋友，我不能一直赖在做电灯泡吧。”
许楠把衣服挂了起来，包放在门口，穿着拖鞋一步步走过来。
他很瘦，却很适合穿搭衣服。之前没送出去的衬衣穿在他身上刚合适。眉眼清秀，身上有一种冰川气息。他还有一双灵巧纤长的手，拿起手术刀来一丝不苟。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对待病人也总是很温柔。他生性冷淡，从不生气着急。每次我哭闹着，他都手足无措，有时候就只会把抽纸递过来。
“你还是喜欢他，对吗？”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隐瞒过许楠。
“颖，我们在一起吧。”他半蹲着在我面前。
我不知该说些，做些什么。抱紧抱枕，“许楠，我从来没想过。”
“昨天我去接你，看见他一只手搂着你的腰。你靠在他怀里。你们牵着手倚在一起。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要放弃，因为他不爱你。”
许楠换了个姿势，靠着沙发边，背对着我。“你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在他耳边说着话。最后，我看到他触摸你的脸颊，亲吻你。”他的声音一点点沉了下去。
“要喝点酒吗？”他忽然起身，走向冰箱，拿了一罐啤酒。然后又回到刚才的位置，坐在地上。
“许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久之前。我们在大学的时候。我一直在等你问，但是如果你真的有一点在意我，你就不会问了。”他喝了一大口，“颖，我不是只有工作。我只是想努力工作，然后好好照顾你。”
他回头。我看见他的眼睛红了。很快，他转头继续喝酒。
“我和他说，要正式追求你。我希望和他公平竞争。”
“我有些累了。”我放下抱枕，“许楠，我需要时间才能回答你。”
我有些慌张地起身，走向房间。
“我原想着假期带你去爬山，然后再表白的。你说过，你不相信誓言。因为世界上没有永远。但是我，许楠，要对着山川大地，告诉你，我在，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
我的脚步顿在原地，心慢了半拍。他总是对我的事很上心，连每一句话都记得这么清楚。
“好浪漫呀”。我参与了许楠室友的求婚策划。
“你也喜欢这种惊喜？”许楠和我站在一大堆粉红气球外面。
我看着被粉红玫瑰包围的人，“谁会不喜欢这种惊喜？但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如果是我，我更希望是在山川大地面前拥抱彼此，承诺一生。”
“为什么？”
“爱情本来就不需要观众。两个人彼此相爱就够了。而且现在变化太快了，每一天世界都在变。连感情也有可能会变。街道，餐厅，也许十多年后就会拆迁改造。但山川大地还在那里，几百年也只是微小的移动。这世上也许没有永远，但只要想起那个约定的地方，你都会想起当时两个人的心意。坚定地爱他，像爱自己一样爱他。是不是有点傻气。”
“不会，很浪漫。”
许楠，你应该知道，你对我而言是多重要的存在。可是，现在，我该如何回答你。
四
有时候，人生总是这么巧。怕什么来什么。躲什么来什么。
“总经理早。”我进了电梯，挪步在他身边。
他如往常一样，一言不发，营造出一种开会的严肃气氛。
“许楠和我表白了。”我小心地偷看他，“他原打算假期爬山的时候再说，可是那天接我的时候碰到了你。”
“你的假，还要吗？”
“我，”我快速地思考了一下，“要。”
“康颖”
“嗯？”
“我也在等你的答案。”
电梯到了。
“总经理。”
沈奕磊回头。
“沈奕磊，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吧？”我握着拳头，问道。
他靠近我，吻了我的唇。我酥麻地站在原地。
电梯门开了。
“那天晚上的话，我要得到你的回答之后，才能再说一遍。”
我站在原地，手指轻轻触碰嘴唇。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沈奕磊破天荒地放了我三天假。批假理由竟然是相亲假。电梯之后，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见面开会都只谈工作，无比正常。倒是我和许楠又进行一次聊天。
要给许楠一次机会。也要给我一次思考的机会。于是，我和许楠约会了。看电影，去游乐园，爬山，看日出。总之，两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朋友圈的评论也都是一致的祝福。
@丽莎姐：发展新恋情，加油
@朵朵是个小妖精：脱离办公室魔爪，走向美好新生活
@叮咚的钱包：在春天去勇敢爱吧
@许楠：我也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想着办公室里的人。他应该也看到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喝水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
“车还要等会才来，是不是累了？我帮你拿。”许楠伸手要拿走我的包。
“不用了，我没事，你休息一下吧。”他额头有汗流下来。从肯定地答应了这次约会，许楠就变得很不一样，从行程到住宿，从景点到饮食，他细心周到地安排一切，所有的事都由他来负责，我只要开心就够了。
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难过。我在他面前像一个孩子，而他在我面前像一个家长。他失去了自己，我也失去了自己。
“我可能记错时间了。”许楠一脸抱歉地说道。
“是我在山上耽误了太久，所以才会没车了。”该不好意思的是我。
“我们应该还能赶得上去幸福小镇看灯光秀表演了。下一趟车可能还要一个小时。”许楠忙着在手机上订车。
“许楠，我们沿着山路走走吧。”我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幸福小镇？我之前攻略过，你一定会喜欢的。”
“许楠，你看，太阳要落山了。”
“好美。”许楠看着远处的晚霞暮色。
我们一起并肩走在山路小道，金色的夕阳在远处，光洒在脚下。我们聊了很多，从当初相识的闹剧到后来因为别人疏远的关系，从每一次压在内心的吐槽和嫌弃到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感谢。
“颖，我不会放手的。”
许楠从后面牵起我的手。
“但是，比起拥有你，我更希望你幸福。”
我的泪一点点滑落脸颊。我转身抱着他，“许楠，我永远都在。”
“我知道，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五
我没有接受公司的公寓。很显然，沈奕磊也有冲动的时候。但是，我还是从许楠那里搬了出来。
周一，是该上班的时候了。许楠专门送我到公司。
“你真的准备好了？”许楠把车停好。
“如果他不答应，我就辞职。”
“这样啊，那天你喝醉了，他在我接过你的气候说了几句话。我本来出于嫉妒，不想告诉你的，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没有必要了。”
“许楠！”我大声叫他名字。
“想知道，自己去问啊。”
要迟到了。自己问就自己问。
在电梯碰到了沈奕磊，可是周边还有其他同事。大家都在询问我假期怎么样。都怪他，非要弄个相亲假。我也干脆不去看他，只是笑着说些有的没的。
“是吗？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
“哇，许大夫这么好嘛？太浪漫了吧，康姐。”
“要是我，我就嫁了。康康，你终于找到良人了。”
我本想解释，但看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而不想解释了。电梯里，明明，怎么，才三两天，就反悔了？沈奕磊，真是太难琢磨了！
“康秘书，等下把报表送到我办公室。”
“好。”我跟着沈奕磊出了电梯。
我小心谨慎地将纸条夹在里面，偷偷看了看办公室里面的人，然后长抒了一口气，敲了门。是他说，喜欢一个人就要想办法追。是他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他问我，我就说是他教我的。对，就是他教我的，谁让他在上班时间拿公司的电话暗示我。
“报表！”
冷漠的声音。
我递了过去。忐忑地等待着。一页，两页，第三页。紧张的时刻来了。
“总经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算了，实在太煎熬了。
沈奕磊拿起纸条，好像在反复看着上面的字，“等一下，康秘书，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总经理，晚上一起吃火锅吧。”沈奕磊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我记得，你刚才在电梯说过好像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你应该知道，我不吃辣的。”
“报告老板，我，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我写这张纸条，只是想确认一下，有没有可能，即将有一个男朋友。”我遮遮掩掩地说道，在办公室聊感情，真的是太尴尬了。而且对面是沈奕磊，一点反应也没有。
“所以，你是想让我当你男朋友？”沈奕磊盯着纸条又看了一遍，然后抬头认真的问道。
“是，我喜欢你。所以，你”我实在没勇气继续说下去了。
沈奕磊小心地将纸条对折，然后放进西服口袋里，“我知道了，晚上见吧。”
“总，沈奕磊，你，你同意了？”他的回答也太快了吧。怎么不问问我和许楠的事呢？而且电梯里的事，也不关心了。
“我也喜欢你。”
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看见他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小心地开门，关上。
“过来。”
“嗯”我走到他身边，我们并肩看着22楼的夕阳。阳光照着这座城市，金色笼罩着大地。
“搬家了？”
我点了点头，“房租好贵。”
“你不是有卡吗？”沈奕磊看向远方。
卡？那天吃饭，卡确实还在我这儿。不用还给他了？我也要翻身成为有钱人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之前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你还故意”我想着以前抹泪的日子，垂下了头。唉，为了和他站在这儿，我在公司受了多少委屈。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有点久了，我得好好想想才能回答你。”
“沈奕磊！”他是故意在逗我。
“和许楠都做什么了？一定得在山川大地面前表白才算喜欢吗？也就只有你才有这种奇怪的逻辑。”
“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你以后不许和别的男人太近。”
我轻轻推开了他。这又是哪门子醋。
“那天我喝醉了，你和许楠说什么了？”
“还有以后喝醉，只能给我打电话，听见没？”
“我再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走吧，去吃火锅，极品辣锅。”
沈奕磊自然地牵起我的手。
“真的假的？你不是不能吃辣吗？吃坏了怎么办？”
“我看着你吃，行了吧。”
“嗯，但是你得付钱。那家火锅店也不便宜。而且是你说的约会要由男生来付钱。这才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上次我没有同意。”
那天晚上，许楠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气氛。
“她喝醉了，我来接她。”
沈奕磊似乎并不打算退让。他扶着瘫软的人，站在原地等车过来。
“她以前也喝醉过，都是我来照顾她。”在许楠眼里，照顾康颖就是他的责任，他不允许这个在工作上总是欺负她，情感上总是伤害她的老板来抢走她。
“她喜欢我。”沈奕磊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眼光温柔。他似乎自己也没意识到。
“可是，你不喜欢她，不是吗？如果你喜欢她，你怎么会明知道她有多努力，还要让她受委屈？你应该要好好保护她，珍惜她。”许楠伸手扶住喝醉的人，将她揽向自己。
沈奕磊拦住了他的手，“许医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身边留着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却一无所知。”
许楠愣了一下，“你是故意的？”
“她只是不明白我的喜欢。如果她问我，我会给她答案的。”
“你让她等了那么久，每次都让她充满期待，却又满是失望。沈奕磊，你确信，她还喜欢你吗？我和她认识八年，你凭什么觉得她不会选择我。从现在起，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随你便吧，反正，她喜欢的是我。”
许楠一把将康颖拉了过来，扶着她走了。
沈奕磊看着走远的身影，想着刚才喝醉的人在耳边低声说的话，嘴角不自觉扬起。三年，从她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到今天趴在他肩头深情表白，他也等了很久。等她一点点成长起来，等她一点点坚定心意，等她像刚才一样，一字一字说着“我喜欢你”。
好吧，明天见。康颖，我会耐心等你的回答，所以，今天晚上，酒醒之后，一定要好好想想，我们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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