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句吟诵清明的名句,其实只写出了清明节的一个侧面。事实上,清明节不仅是扫墓、祭祀的日子,也是放飞心情、健身娱乐的好时光。
《红楼梦》中有关清明扫墓、祭祀先人的活动,是这样记述的:“可巧这日乃是清明之日,贾琏已备下年例祭祀,带领贾环、贾琮、贾兰三人,去往铁槛寺祭柩烧纸。宁府贾蓉也同族中几人各办祭祀前往。”这是通过清明节,来祭祀宗亲、亡友的活动,表达对先人、逝者的缅怀之情。
贾探春有一诗谜:“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谜底是什么?风筝!
除了描写清明祭祀,《红楼梦》中还记录了采百草、放风筝、荡秋千等清明游戏,其中提得最多的是放风筝。其实曹雪芹本人就是一位风筝高手,他曾撰有《南鹞北鸢考工志》,介绍几十种风筝的制作方法。据说曹雪芹还曾在北京太平湖边做过精彩的放风筝表演,观赏的人无不叫好。他还做了一个逼真的美人风筝挂在屋檐口,过往行人都以为是真人。
在《红楼梦》中,清明时节放纸鸢,即放风筝,可是很费笔墨的。小说用了很长的一段文字去描述贾宝玉、林黛玉等人在大观园放风筝的欢快场面。他们放的风筝有“大蝴蝶”、“美人”、“大雁”、“软翅子大凤凰”、“大红蝙蝠”等等。“黛玉见风力紧了,过去将籰子一松,只听呼啦啦一阵响,登时线尽,风筝随风去了。黛玉因让众人来放。众人都说:‘林姑娘的病根儿都放了去了,咱们大家都放了罢。’于是丫头们拿过一把剪子来,铰断了线。那风筝都飘飘摇摇随风而去,一时只有鸡蛋大,一展眼只剩下一点黑星儿,一会儿就不见了。众人仰面说道:‘有趣,有趣!’”
从文中可以看出,当时的风筝种类丰富,出现了美人、软翅大凤凰、大红蝙蝠、大蝴蝶、玲珑喜字等多种风筝。也说明放风筝相当普遍,已发展成一种广受欢迎的娱乐活动。而且,放风筝还寓意着放晦气。
古谚中有“清明不插柳、死后变黄狗”之说,说明清明节正是植树的最佳时节,这是一个好传统。《红楼梦》中有一段在大观园内,众人种植的场景:“因近日将园中分与众婆子料理,各司各业,皆在忙时,也有修竹的,也有树的,也有栽花的,也有种豆的。池中又有驾娘们行着船夹泥种藕。香菱、湘云、宝琴与丫鬟等坐在山石上,瞧他们取乐。”其实,这里不但是植树,而是把植树和春天的耕种活动,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了。
清明,是一个以祭奠先人为基调,同时表现农耕之乐的节日。如果把清明节只搞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就太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