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的故事

小宝的故事

文：我是素颜

小宝是一条狗，准确地说是一只被人类遗弃的野狗。日日徘徊在大门外。看门人扫大街时，大院里大大小小的狗围着看门人的大扫把转，小宝羡慕的很，也试探着往前凑，被已占山为王的狗们嘶牙咧嘴地吼两声，吓得它赶紧退后，在不远处静静地卧下。等到狗儿们玩乏了跑走了，它便学着其他狗儿的样子，也围着扫把打转转，尾巴不停地摇晃着，向看门人示好。

看门人扫完地回院子时，它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两只圆溜留的大眼晴孩童一般充满了真诚。看得久了。看门人长长叹一口气：留下来吧！说着扔一块手中正吃着的馒头。小宝听懂了，顾不得衔馒头，兴奋地扑了过来，两只前蹄子直立扒在了看门人的身上，直挺挺地站着，尾巴急速地来回甩动，汽车雨刷子似的，转速很快。它的嘴张得大大的，长舌头伸出来，想舔看门人脸上的肌肤。

看门人急忙站直了身体，脸往后躲闪着，用粗笨的手在小宝的脊背上抓挠了几下：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一家人了。小宝温热的舌头转而求其次，在看门人手上来回舔着，口水把看门人的手浸得湿漉漉的。看门人的心里暖暖的，这小狗通人性呢。他蹲下身子，用两只长着茧子的大手给小狗挠痒痒，小宝先是俯爬着，而后又仰面朝天，把肚子彻底暴露出来，四只蹄子斜斜地搭拉着。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看门人嗔怪着，手上动作的幅度加大了，从脖子到肚皮，到腿根部，无一不拉地摸索了一回。小宝舒服地眯住了眼，喉咙深处发出了幸福的呜咽声。它想起了在月子里，睡在妈妈肚皮下的美好时光，妈妈用嘴为挠痒痒，它就像现在一样一动不动，舒舒服服地躺着。

嘿！小家伙。美得你。我得干活去。看门人住了手，站身要离开。小宝一骨碌爬起来，肉尾巴一样尾随着他。看门人停下，它也停下。看门人回头看它，它也歪着头看他。

看门人说：你得有个名字，我不能只叫你小家伙。瞧，大的那只咬过你的叫大猫，那只短尾巴的小虎，黑的那只叫花耳朵，你就叫小宝吧，我儿子叫大宝，你和他排一辈。

小宝兴奋地“汪汪”叫了两声，好像听懂了似的。小宝是条母狗，转头和院子里其他的公狗厮混在一处愉快玩耍了。

小宝的青春期很快来了，几个月功夫，它在看门人精心喂养下，已发育得有模有样，如花似玉。院子里的公狗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个个争着讨好取悦，以求一亲芳泽。周围邻家的公狗们也慕名而来，趁人不备，从门缝里从木栅栏处钻进院子，尽献殷勤。

一只黄色的公狗也会偶而出现，和其他的狗不同，它有些孤傲，远远地停下，看着一群公狗围着小宝转圈圈，极尽谄媚。小宝的目光却穿过一大群狗落在了远处的公狗身上。狗狗们不像人那么灵敏，它们猜不到小宝心有所属，一只只急吼吼地想把小宝骑在身下，不想小宝次次坚决地摇头摆尾，躲避着拒绝了。

小宝的肚子还是大了，跑起路来的时候，肚子快拖到地上了。看门人给它专门放了一个食盆，别的狗要近前抢食。小宝露出牙齿，发出一声嘶吼，吓得所有的狗狗都落荒而逃。黄色的公狗来，小宝会让到一边，让黄狗吃。大多时候，它们会头挤着头一起吃。

后来，黄狗也几乎不回它自己的主家了，夜里就和小宝睡在院中的破垫子上，听到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叫得比院子里其他的狗都凶，好像它才是正主子，其它的狗都是客。

小宝生了五只小狗，刚出生时看不大清楚它们的模样。小宝把它们藏在肚皮底下，连看门人也没有看到过。看门人也知趣，知道小宝当了妈妈，护犊子，不喜欢被人打扰，喂食时他把盆里放上水和食物就离开了。

有好奇的人听到小狗细细的叫声，寻声想去查探。大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要不是看门人喝叫，来人会被咬上几个血窟窿。来人赶紧逃了。

等满了月，小奶狗一只只肉嘟嘟地从暗处钻出来，追着妈妈啃奶。它们的样子和黄狗像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

黄狗再没有离开过，它和小宝做了长久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