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潭甲从惜春坞电站那里进山,光是惜春坞这个名字,就已经令人遐想连篇了,顺着一条小山涧往里走,山上有树,天上有鸟,水里有鱼,唯独路上没人,由于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出去打工了,大自然便趁机主宰了这里,原来铺路的石板,已经湮没在蔓草间。
我对应琴说,“给你猜个谜语。”
“没问题啊。”应琴对自己的智力很乐观的样子。
我说道,“高高山上一条沟,两边青草绿油油,不见牛羊来吃草,只见和尚来洗头”。
“那猜什么东西呢?”
我一时语塞,不能说的太直白,那样显得我很下流,就说,“你就随便猜。”
应琴果然是聪明绝顶,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就拿手上的竹竿开始抽我,然后骂我下流胚子。我就回骂她不纯洁,只有不纯洁的人猜得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两三里路,这里已经彻底与世隔绝了,野竹林,灌木丛,太阳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其他生灵似乎也耐不住这里的寂寥,把这里尽数留给了我们,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唯有眼前人。
沿着山涧的小路,一会在左边,一会在右边,需要我们不断切换,就像以前听录音机磁带,听完了A面听B面一样,每次切换就需要趟过小溪,有时候窄,有时候宽,有时候水浅,有时候水深,有时候平坦,有时候崎岖。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但是作为一个平原长大的孩子,应琴绝对不是湿鞋这么简单,在两三次踉跄之后,终于一屁股坐到了水里,我正要过去捞人,但是她却顺势一个懒驴打滚,滚到较深的水坑里玩起水来,这个时候,她实在不像一个儿科医生,反而像个儿科患者,还是精神病科的。
一条小水蛇游了过去,她便去追,此刻她可能想起了晚上的蛇羹,而我却忽然想起了伊甸园。我淌水来到她面前,她也停止了追逐,转过头来凝望我,这是我的死穴,也是她的必杀技,只要沉默对视半分钟,我就会彻底沦陷。
应琴坐在水里抬着头,我站着俯视她,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只可惜美妙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她不严肃的笑声搅和了。
应琴笑着说,“建邦,你的小和尚,它可能想洗头了。”
刚才光顾着看应琴了,没注意到自己下面已经搭起了小帐篷,我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样显得我这个人是个下流胚子,它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翘起来丢人现眼。喜的是,它终于能翘起来了。
我只好解释说,“看来它真的不归我管?”
应琴从水里站起来,免得直面这个不服管教的小东西,我张开手臂,她又趟了半步水,把自己送进了臂弯里,又小声抽泣起来,“以为你脊髓损伤后,再也不行了?”
我只好安慰她,“傻瓜,关你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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