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在这?”凌昀若问。
碧瓷抓紧凌昀若衣角,转转她身体,“听说殿下让你来住这长音阁,想着你可能会不适应,来看看你”
凌昀若会心笑笑,“都在王府里,我能有什么不适应,还劳你挂心”
“你还不知道吧?王妃走了以后,殿下还没让任何一个人抚养过如澜呢”碧瓷倚在她旁边说。
“如澜真是可爱,我很喜欢。不过不是有王妃吗?”
碧瓷摇摇头,“殿下不想把如澜交给她,这么多年来,她膝下也没有个一子半女”
凌昀若目光璀璨,唇角一弯。
周惋盈见钰笺回来的时候红着眼,有些疑惑:“怎么了?药送到了?”
钰笺没看她眼睛,“是……不过……”
“说”
钰笺攥紧手心犹豫着,还是张了口,“王爷的榻上……有一个女人…”
“你说什么!”周惋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桌案旁都散发着阴寒的气息,她喊道:“人看清楚了?是谁!”
钰笺慌忙跪下,自己根本没看清那个人的长相,被她这么逼问着自己迟早短寿,:“是……是那个女官……”
是她?又是她?她果然不安分。
“狐媚子!都爬到殿下的床上去了!”周惋盈起身又止步,回头问:“你看仔细了?”
“是……”钰笺没看她是什么样的脸色,只是感觉戾气缠身,逼得让人喘不来气。
周惋盈转身就去了长音阁。彼时凌昀若正身临水阁,对望明月奏琵琶。
长音阁。那我就让她音韵长存。
恰也是闲来无事,信手单扶琵琶而奏。音随心起,只是凌昀若眉峰难开。
“我其实不想走,还想和你住在一起。但你还是碍于她是王妃的身份将我抛弃了,幸好这里有如澜”要不然我真的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像个冷宫。凌昀若很快收回心思,简直像个怨妇。
“不在你的长音阁待着,跑到这来奏乐扰了本妃就算了,再打搅了殿下,你担待得起么!”
琵琶声停止,凌昀若抱着琵琶下跪,“见过王妃,王妃恕罪”
纪殊炫闻声而来,看了一眼凌昀若,“什么事,王妃不在含香殿,怎么在这里?”
周惋盈行礼,“回殿下,盈儿被这琵琶声给吵醒,就来看一看,没想到是府中女官恣意妄为,打搅了殿下就寝”
纪殊炫听出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意岔开话题,不以为然,“奥,总是女官女官的,本王也该给你个名讳了,毕竟你的身份不止一个女官”
凌昀若实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没接话,自顾自地低着头。
“庭花九支,南阁笙乐。本王便赐你姓久,名笙,如何?”纪殊炫扶手,离她近些看着她,脸上挂着欣喜。
“哪个久?”
纪殊炫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回她,“长长久久的久”
久笙——凌昀若的新名字。
“是,谢殿下”
周惋盈原是想引来纪殊炫,却不成想变成了这个样子,怒由心生,一把甩袖弄翻了琵琶,那琵琶啐地,立刻断了一弦。
她说:“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这琵琶你日后别想再碰了”
凌昀若脸立刻沉了下来,侧目而视那个断了的弦,眼睛深如渊底。纪殊炫没说什么,去捡琵琶,凌昀若站起来走向周惋盈,推了她一把,“不过是个王妃,在王府能翻了天去?”
周惋盈不服气得也推她一下,钰笺见形势不妙,挡在二人中间说劝。凌昀若用力推在周惋盈右肩上,周惋盈踉跄着站不稳,又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驱使,一头栽进了潭里。
凌昀若没成想竟能掉进水里,跳下去救她。纪殊炫眉头紧锁,随着凌昀若的方向扑了下去。
岸上只剩钰笺一个人。
凉意直接钻入身体里,凌昀若本不太会水,慢慢沉下去。纪殊炫将她抱在怀里向上游动,见到周惋盈在旁边叫嚷着快要沉溺,用力拽了一下凌昀若便立刻松手,抱紧周惋盈上岸。
周惋盈喝的水不算多,吐了两口就好些了,轻轻倚在纪殊炫怀里。纪殊炫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水面上,等凌昀若一只手露出水面,慢慢爬上岸才收回视线。
“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便要将我推下水来害我性命!”周惋盈指着凌昀若说。
凌昀若跪在岸边猛吐了几口水,两边的鬓发被打湿后垂下来,面无血色,显得孱弱且让人生怜。
纪殊炫向她投来炙热的目光,他想奔过去到她身边,把她围住裹住奉上所有温暖。
但是他不能。
凌昀若跪在周惋盈面前,看看纪殊炫,“王妃恕罪,久笙不是故意的”
纪殊炫别开视线,“差点没命的事,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打发了?”
凌昀若咬着唇,身体不停地发抖。“请殿下王妃降罪”
钰笺心里上下起伏,跪下求情,“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抓住王妃,奴婢也有罪!”
周惋盈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周惋盈贴紧纪殊炫的胸膛,叫着:“殿下……”
“既如此,便罚你日日去佛寺祈福。钰笺,你和久笙一起,降为粗使丫头,由王妃差使调遣罢”纪殊炫搂着周惋盈离去。
凌昀若的视线才一点点看全他们的背影,冷漠又疏离。
“遵命”
钟泽从窗户后露出脸,目送凌昀若回长音阁后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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