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别动,我给你上药”
碧瓷把凌昀若脸上的泪水拭去,“我没事的姐姐。”
“怎么没事!青的青紫的紫,在凌府王府你从不吃亏,怎么就……”
碧瓷抱紧她,“好姐姐,我这不是没事嘛。”
“久笙姐姐,你怎知我原在凌府?”
凌昀若知道自己说漏了,想法去圆:“我在殿下身边侍候的时候听他说过。”
“我不信,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小姐!”
凌昀若怔住:“什么……什么小姐。”
“那日你随王爷进宫,你是不是去见了淑嫔?因为你知道陛下重纳周氏,她定会伤心欲绝,你迫不及待要进宫去安抚她,或者为她求得一线生机!对不对!”
“我才不信你方才说的话,你分明就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小姐!从你近府我便处处留心怀疑,脸能变声音能变,但品性变不了!”
凌昀若扯开假面:“是,你说得不错。”
碧瓷泪如雨一样地掉下来:“真是你小姐!我就猜小姐没那么容易死!”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小姐回来就好!我天性就管不住嘴,不让我知道也是应该的。周惋盈不知道就好。”
她像小孩一样对着凌昀若笑,这种如玉般的无暇天性从未变过。
“碧瓷,你可有印象,是谁把你绑了过来?”
碧瓷说:“是脱脱不花的手下,好像叫黔知先。不过他是擅自将我弄到瓦剌来的,脱脱不花并不知道。听他言语中透露,好像是与王妃做了一笔交易。”
“王妃?难道是周惋盈?”
“最有可能是她,但我们还不能确定。”
凌昀若想起什么:“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凌府出事的那晚,你碰到了周惋盈?”
“对小姐!当时我见她在书房旁边鬼鬼祟祟,她却与我说是迷路。”
碧瓷接着说:“出事的时候石亨在凌府搜出了反书,现在看来定是她暗做手脚!”
“若儿。”
“殿下。”
纪殊炫牵起她手,两人并肩行走。“方才宫里派了兵,说要迎我回宫。明日就启程。”
凌昀若问:“那会不会有诈?是陛下派来的兵吗?”
“不知道,我会没事的。只是淮安王还未全部信任我,迫此才用你和碧瓷为质。不过我定会来接你的。若儿,我……”
凌昀若发现他的眼睛很亮,似有泪光,“殿下不必自责,若儿只当是在瓦剌玩了一程。殿下很快就会来接我的。”
纪殊炫靠近她,带着玩弄的语气问:“我若不来,你会如何?”
“倘若殿下有负于我,那我就去学一身的剑法招式,然后杀遍天下官员来嫁祸于你,最后以死……”
话音未落,带着霸道的温润的唇就堵上了她的嘴。
纪殊炫在她嘴边说:“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提刀来砍我。”然后紧紧抱住她。
“前两天还冷着我,今日就变了。”
“你不知我为何冷你?”
“罢了。”
凌昀若叫住他:“殿下,此去不知是凶是吉,一定保重。”
“嗯。”
次日,纪殊炫与一兵队离开瓦剌。
纪殊炫察觉到不对:“咱们回大明需要走这儿么?”
有领队的说:“易王殿下,陛下说了,防止瓦剌的人突袭,所以才走此林。”
“奥。”
兵队的人脚下扬起沙,迷乱了眼睛。纪殊炫感觉身后有人拉他,接着另一兵队冲在前面护住他。
大明宫,崇政殿。
有大臣说:“陛下,派出兵已经两日,按理说易王殿下应该回来了。”
朱祁镇说:“怎么还不回来!他是要反吗!”
石亨说:“且不说易王能否平安回宫,就算是回来了,是否暗中与瓦剌有所勾连,这就不知道了。所以陛下,倘若易王回宫,务必要关入牢狱,严加审问,否则将会影响大明的国运啊!”
“石卿言之有理。”
石亨说:“启禀陛下,近日臣发现城中的店铺大多闭门不营,询问了大多是店主要出远门。臣觉得很蹊跷就探查了一番,发现是易王殿下暗中收购了这些店铺,这些店铺的保证契单上均有易王殿下的落印。请陛下过目。”
“大胆!店铺不是黄商就是自营,他岂敢如此!纪渊,你的好儿子这是要代朕行事啊?”
纪渊跪下:“陛下!一定有误一定有误啊!请陛下明察!”
周广说:“纪大人,铁证如山你怎可凭一句话就否认了?莫不是知道点什么?”
朱祁镇吩咐:“石亨,去纪府一趟。”
于谦自请:“陛下,请陛下允许臣去,或许更公正些。”
“陛下!臣没有!”
“不必了!”纪殊炫持剑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殿,扯开衣领质问道:“陛下,想必我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倒不如陛下来看看我的伤,是陛下派出迎接我的士兵突袭而来。”
“光听几句下贱不入流的谗言便要治我的罪,我看拿着玉玺的人,不如换一换罢。”
“住口!住口!”纪渊喊道。
周广说:“易王,你未上禀私去瓦剌,回来后持剑面对天子,然后还出言不逊犯了大罪了!陛下,请即刻将易王打入刑狱大牢,关押审讯!”
朱祁镇大怒:“纪殊炫,念在曾经的情分上,朕就不牵连你的家人了。来人!”
锋利的刀刃抵在朱祁镇脖颈处,纪殊炫说:“陛下,忘了告诉你了,凌昀若和我的婢女还在瓦剌呢,不想死便派兵去救她们!”
什么?!凌昀若?!殿下的臣子人头攒动,眼神交慌错乱。
石亨觉得纪殊炫疯了。
“来人!还不围了他!”
有内侍报:“陛下,贵妃请陛下去体合宫。”
纪殊炫说:“走!去体合宫!”
周韶清近乎失控:“你……你挟持天子!易王!”
“只要他派兵去营救我的人,我立刻放了他!”
周韶清跪在朱祁镇脚边说:“陛下!陛下!他……他说的若儿,凌昀若,凌氏后人,易王妃,是咱们的女儿!是咱们的公主陛下!”
“胡说!朕的公主早在她出生之时就夭折了!贵妃,你莫要怕他!”
“陛下!陛下是真的!你知道臣妾有心病对吧,臣妾的心病只要一发作,这儿就会有一个红痣显现!她……凌昀若也有这个!”
“而且,臣妾宫中的药物同样也可以用来缓解她的心病!我……我的心病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怪病,我不会错!陛下!快去派兵营救咱们的女儿!”周韶清磕红了额头。
“你说什么!你骗朕你骗朕!”
“臣妾没骗陛下,臣妾叫陛下来就是要坦白,我知道你不会畏惧挟持生死,但那是咱们的公主!”
刀尖离他更近,“出不出兵!”
“三个兵符,外加宫中的一半侍卫!”
“纪殊炫!你真要反!”朱祁镇骂喊后把兵符交给他,纪殊炫一直挟持他到城外才松手。
高辰蔚本埋伏在窗外,见到纪殊炫后掉落了小刀,被什么人塞住嘴拖走。
“太后?太后什么意思?是要在这危难之际杀了我么?”
孙若微命人把她绑起来,说:“方才他们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太后想知道?!哈哈哈哈休想!”
孙若微笑笑:“这么看来,你是听到了?给我关在这儿,一支蚊子也不许给哀家放出去!城内寿康宫封锁淑嫔来过的消息,倘若哀家听到了什么,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
瓦剌。
纪殊炫大开城门,“也先首领。奥,可汗也在啊。”
脱脱不花问:“易王带这么多兵来,是要灭了我们瓦剌么?!”
纪殊炫杀了两个护卫,挑眉道:“我是要灭了你!”
随后也先与纪殊炫的兵队先后包围了冥烬宫,脱脱不花与也先在刀剑乱影之处厮杀。
脱脱不花说:“你这是要与瓦剌撕破脸么!”
“脱脱不花,我忍受你欺压这么多年,接下来,便送你入地狱!”也先磨着刀尖进攻,却仍不低脱脱不花的大斧刀。
烟火尘埃乍起,纪殊炫踩着无数尸体往淮安王处。
“你带她先走!”
淮安王一路护着有伤的碧瓷,“快走!”
纪殊炫在前面护着凌昀若去拼杀,对面也先正处于弱势,脱脱不花挥剑欲刺,却猛然停在半空中。
脱脱不花转头对上钟泽的双眼。
钟泽说:“动了我的人,不得不早死。”
随后他又猛地刺了好几下。
纪殊炫刺伤了黔知先,碧瓷大叫:“这个人要留活的!”
凌昀若拉紧纪殊炫的手:“罢了,定她的罪不需要证人。”
冥烬宫荒尸满地,祭了天地。
瓦剌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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