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原先父母为了工作,为了孩子们上学方便,是在城里租房住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经济状况不佳,但是后来也是受了制了,总是过得看房主脸色的日子,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飘泊感愈来愈明显,于是父母咬紧牙头,东借西凑在郊区起了自家的房子,有了自己的院子。
那段时间,全家人都很高兴,总算卯足了劲,干了一件大事,可接踵而来的是更大的困难,比如路途遥远,孩子们上学的事,比如刮风下雨,归家的事,再比如天寒地冻的,每个孩子在的学校不同,放学的时间不一样,要赶夜路的事。
那时冬天,对上冬至前后最黑的那段,每每上晚自己回,路偏远,有的地段还没有路灯,人和车稀少,就一路狂奔,偶尔有一辆车呼啸而来,或一只飞鸟惊鸿而去,感觉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身上的汗毛都是立着的,真叫个惊心动魄,到归家时汗迹迹的,都不知什么时候出过一身汗了。
然后,一旦父亲有空的时候,就拎一个探路的灯,步走到那个最黑的路口等我,每每远远看到那个在冷风中被冻得来回踱步的父亲,那一刻,真的有热泪盈眶感觉。
那时,一盏灯,一个人,是寒夜最温暖的期待。
成家以后,成日里各自忙碌,也偶尔说起儿时的经历,说起那时对灯,对等待的心得,家人欣然地讲,说以后,他就是门口的那盏灯,等着我的那个人。
自那以后,无论谁早归家,玄关处的那个灯总是留着,那样即使是回来晚了时,一进门,就亮亮的,不用一摸黑,磕磕碰碰的,长此以往,也就成了一种约定。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回因为家中的琐事,两个人闹了别扭,也正好单位叫加班了,也就收拾好情绪出门了,医院最紧急的工作,就是命悬一线,生死关头,争分夺秒,也是职责所在,等一切平稳了,夜也深了,谢绝了同事的相送,一个人骑了车子往家赶,也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家人打电话咨询过,然后就在那个拐弯处,在那个通往家的路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如儿时内心最渴望,最企盼的那幕。
仿佛什么也不用讲,只要眼神交汇就好,沿着路口相携着一起走,路灯把身子拉得长长的,但那刻却通身都洋溢了温暖和柔和的风。
那时,一盏灯,一个人,划过了寂寥的夜,将心里也照办得暖暖的。
也在不知不觉中,孩子大了,自己也成长了,尤其是最近几年,不爱外出,就爱守着家,守着家中的这一大一小,爱听孩子一进门,喊一嗓子,妈我回来了,有啥好吃得了,爱等着在外忙了一天的家人,踩着饭点归来,不论厨艺的好赖,也不管做下啥吃得,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围了桌子吃一顿家常饭。
然后,儿时的父亲,成家后的老公,还有等他们归家的我,不断地在眼前交错,有那么一刻就那样融在了一起。
也方知,在心里,
一盏灯,一个人,真的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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