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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故事的完整性,阅读下面的文字前,建议先阅读:满城尽带黄金甲
我参加了去沙漠的团。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国女生,一对年轻的意大利夫妇。
当时是淡季,能凑够四个人出团已经算不错的了。多亏了朋友提前告诉了我参团的价格,我和那个中国女生每人只花了800卢比,但是那对意大利夫妇却每人花了4000卢比。
“不能告诉他们我给你们的价格,否则你们也和他们一个价。”
我们被迫保守这个商业秘密。
下午三点钟,吉普车载着我们朝塔尔沙漠出发。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吉普车停了下来,司机让我们下车。那里,两个小伙子和四头骆驼已经等候多时。我们将在这里骑骆驼前往沙漠里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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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沙漠,就像第一次见到大海一样,有一种想要拥它入怀的冲动。虽然之前见过骆驼,但骑骆驼却是第一次。大多数朋友跟我说骑骆驼很辛苦,但我当时并不觉得,更多的是被兴奋感取代了。
骆驼走在浩瀚的沙漠里,一颠一颠地前进,同行的中国女生觉得很难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骑骆驼。我则刚好相反,很享受骑在骆驼上穿行沙漠的感觉,很享受大漠的荒凉。我想起了古代中国那些辛苦运送商品到邻国进行贸易的商人,想起了走西口的晋商。这些先辈们在沙漠里行走的时候,有怎样的所思所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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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铃声声,我想起了谭健常先生那首著名的《梦驼铃》:
攀登高峰望故乡 黄沙万里长
何处传来驼铃声 声声敲心坎
盼望踏上思念路 飞纵千里山
天边归雁披残霞 乡关在何方
风沙挥不去印在 历史的血痕
风沙挥不去苍白 海棠血泪
两小时后,我们到达营地。我觉得不过瘾,跟两个年轻小伙中交涉后,其中一人又带着我去绕了一个大圈。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
一到夜晚,塔尔沙漠的风特别大,风裹着沙直往我们的脸上、鞋子甚至头发里钻,眼睛更是难以招架。我不得不拿出只在强光下才会佩戴的太阳镜,才勉强挡住了细沙飞到我的眼镜里。我戴上了同样只是用于遮阳的宽檐帽子。我还拿出魔术头巾护住整个脸部。这样,我基本上算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像个直立的木乃伊。尽管如此,吃饭的时候还得张嘴,风沙趁机进入我们的嘴巴里,被牙齿咬得咣当咣当响。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最难以下咽的一顿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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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伙计们开始用沙子洗碗——我以为洗碗必须用水的,但是用水洗碗对于沙漠里生活的人来说显然过于奢侈。他们把沙子放入脏碗里,用手来回磨搓,沙子很快就把上面的油渍等脏东西带出来了,跟用洗涤剂的效果一样好,纯天然无污染。
黑暗逐渐将沙漠吞噬,天上的星星越来越多。一条清晰的银河纵贯天际。领队大叔找到一片灌木丛,把毯子搬到灌木丛下,这里可以阻挡一些风沙。
没有屋子,没有床,没有枕头,我们直接躺在毯子上,就要这样凑合一晚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吧,今天算是体验到了。虽然艰苦了一些,但是躺着就能看到满天繁星,偶尔还会有一颗流星划破夜空。
整个晚上,我幸运地看到三颗流星,它们从显现到消失,真就一眨眼的时间。但是我无法忘记那一眨眼的绚丽。
在塔尔沙漠里,是没法进入深度睡眠的。半夜时分,我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慌乱。
慌乱变成了争吵。
“给我们叫车,我们要回去!”那个意大利女人尖叫着说。
“这么晚了,哪儿找车去,你们忍一忍好不好。”领队大叔央求。
“刚才有东西从我身上爬过去,我敢保证那是一条蛇。你想让我们丧命吗!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帮我们安排住宿,我要离开这破沙漠!”女人很坚决。
“你打电话给他们!”丈夫附和,不容争辩。
灌木丛里有蛇,我们他把毯子挪到远离灌木丛的地方去。大叔问我要不要和那对夫妇一起回去。我说不要。中国女生也不打算走。虽然我觉得那个意大利女人说的是真的,但我还是不想走,这是我第一次体验沙漠,不想中途退出。
意大利夫妇被接走后,我们继续躺在沙漠里。没有了灌木丛的保护,风沙在黑暗里极力施展它的威严。星星逐渐退出天幕。我把头整个埋在被子里。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明,风沙小了很多。我的整个身子都已掩埋在黄沙里,黄沙外面只露出一小块被子。我用力推开沙子站起来。
天边出现一丝红光。我脱掉鞋子,朝最高的沙丘跑去。耗了很大的力气,终于到达沙丘顶端。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就像蛋黄从打碎的鸡蛋里冒出来。我放佛听到一声公鸡的啼鸣。
我就是那只破晓的公鸡。公鸡张开双臂,兴奋地朝沙丘底端扑腾下去。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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