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校外新开的一家店贩来了许多美丽的金鱼,远远看去,许多色泽鲜艳的小精灵在大鱼缸里追逐嬉戏,游曳自如,颇吸引人眼球。加之水草恰到好处的点缀,实在不失为一幅流动的画面。于是引得大人小孩皆来观赏,一时间购买者众。
虽然再三告诫自己:“以前养金鱼,就没活过几天,断不能再葬送新的生命了。”可一日散步回来的路上,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究竟还是情不自禁地走向了鱼缸。后来,我和隔壁小晏终未能按捺住拥有它的冲动,均精挑细选了两条,一路欢喜着回家。后来得知,院子里不少小孩都买了金鱼,当然还有我等“老顽童”。
楼下的小朋友雨子也买了一条,我一直担心那条鱼会不会太孤独。
今天在操场遇着他,我问道:“你的鱼怎么样了?”
“鱼睡着了,它睡得好早的,”他嘟着小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多么诗意而富有哲理的表达!无疑,这是我听过的对死亡的最好诠释。或许,在天真无邪的孩童心里,死亡根本不足惧,就和睡眠一样寻常,唯一的区别是不再起来。其实,睡眠何尝不是一次短暂的死亡?假如把每一次睡眠当成死亡,无疑会让人更加珍惜时间;而倘若把每一次死亡当作睡眠,则会大大减轻死亡的威慑力和丧失爱物(人)的疼痛,何尝不好?
只可惜,在成人的世界里,活着的时候,有的俯视众生,有的被草菅人命;人死后,有的风光大葬,有的则草草掩埋;生命被看得不是过于厚重,就是过于轻飘。如果人皆能存留一份孩童的纯真,那么,对生命的来去,大可以不悲不喜,无畏无惧罢。诚如著名作家史铁生所言,死是一件无须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的事,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如果说坦然赴死需要勇气,那么,坦然送生命离开尘世岂不一样值得推崇?对亡者最好的纪念方式,不正是笑对缤纷人生么?
鱼睡着了,而你我皆有安眠的一天,无论患有怎样严重的失眠症,终有一天会不药而愈。所以,何妨放慢生活的脚步,养养鱼,种种花,朝迎旭日,暮对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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