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一生由开始到结束都得面对死亡,一是面对他人死亡,二是面对自己死亡。
爱人逝世,难话凄凉;亲人离世,流涕悲伤;友人去世,心痛不已;自己别世,则又是另一番滋味,或喜或悲,或坦然或害怕。
有些人的死会带来很大的影响。诸葛孔明星陨五丈原,一生宿命,只得出师未捷身先死,后人“聊为梁甫吟”。李白醉酒追月成仙,或许因他本为“谪仙人”,阳寿享尽只是回归了他本来就该呆的仙境,但遗留人间的“仙迹”仍“万口传”;陆游病死床榻,只能怀着“不见九州同”的遗憾,了却终身,却仍留《示儿》祭飨;岳飞冤死风波亭,收复河山之志与功高盖主之忧交错,弦断无人听,悲怆满江红变成了必然,青山埋了忠骨,但也使白铁铸了佞臣。这些圣人先哲的死,如同他们在世时一样,生的伟大,死的名显。
生前名不大,死后名大显的伟人,如“生的光荣,死的伟大”的刘胡兰;如舍生炸碉堡的董存瑞;如飞身堵枪眼的黄继光;如临死不为所动的邱少云,除了有英雄的心和成为英雄的勇敢之外,还得有成就英雄的时机和目击者。英雄常有,可惜目击者不常有。
可平常人的死,大部分不会惊起多大的波澜,也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它使家人难过,使朋友悲伤;但对其他人来说,最多成为了饭后谈资。
人之初,哭哭啼啼,无知无欲;人之死,平平静静,无欲无知。
人之初,孩童的思想天真纯洁,不会受到知识的污染和常识的束缚。痛则哭,乐则笑,无知也就无欲。人之死,人这一世的坎坷艰辛途,一生所拥有的财富、名利、亲情、友情、理想、信念、道德、权利、责任甚至病痛、残疾、污秽······都被死亡所掏空。一生所欲之有,皆为空;一生所求之知,皆为无知。顿悟虚空,明了无知,也就变得无欲了。
面对死亡,人已经没了善恶之分,是非之别,物我之界了。自然也就没了所谓的富贵之淫,贫贱之移和威武之屈了。行将就木的人确实成为了人们所标榜的儒家之圣人,道家之真人和释家之佛陀。
人在回光返照之时,会想到什么,恐怕只有将死之人才会知晓。但由人们通常在危难关头的所思所想推断,人在将死之时,或许想到的是心底里最渴望的东西:或许是刻骨铭心的爱念,或许是矢志不渝的诺言,或许是理想浇筑的永恒;也许是牵肠挂肚的恋人,也许是白头到老的爱人,也许是放心不下的儿女;或者还会是,穷毕生之心血的事业,付一生之所求的名利。究竟为何,外人不得知。但可以得知的是,这些生命中的挂肠之事一定会放下,舍不得也要放下,不放下也得放下,最终无知无欲。所有不舍之念,在闭眼一刹,全部消亡。
死亡,一个生命体的终点;灭绝,一个种族的终点;所有生命体的灭绝则意味着地球的灭亡。当然,地球的灭亡,离我们还太远。
一位哲人说:面对死亡,我们应感到兴奋,因为别人的死印证了自己还活着。但事实是,看着别人死去,我们总是感到悲伤。面对死亡,我们会安静会沉重会思考。
或许柏拉图说的对,“哲学是关于死亡的学问”。面对死亡,所有人都会静静地去反思爱与智,去真正的思考人生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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