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是一种传统的做生意的方式,是一种口头的宣传和招揽,从古至今都不曾消失。
我生活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小镇上,我是听着那里的吆喝声长大的。即便生长在90年代的我,小时候镇上的商铺并不是那么多,也没有所谓的超市,那时候流动的商贩还是极其多的。夏天,小时候常常听到的吆喝声是卖冰棒的,操着一口浓浓的贵州方言,“冰棒!卖冰棒!”常常有乡下的小子背着一个泡沫箱子走街串巷,面庞极为青涩,皮肤被晒得黑溜溜的,十二三岁,就那样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的生意。小时候还是挺喜欢吃冰棒的,从开始五毛钱一根,到后来一块。我记得我最爱吃的是“绿色好心情”绿豆冰棒,还有记忆深刻的是五毛钱一袋大概七根(我忘了)的“冰哥哥”,草莓味儿,形状酷似草莓,深得孩子的喜欢,我还吃过一块钱的甜筒,那是奢侈的了。现在吃冰棒的人越来越少,冰棒也越来越贵了,三五元打底,动辄几十块——不是那个味儿了。
我听了很多年的吆喝声,一直没有消失的是一家做豆花的——菜豆花。这家豆花是出了名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真比街上摆的摊子都要叫座。卖豆花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四十几岁,她做的豆花很特别,特别就在于这一个“菜”字,黄豆里加了白菜点的豆花,口感层次丰富,不老不嫩,豆花汤清甜洌口,吃过之人无不赞叹。“豆花——菜豆花——”这不她又来了,一年四季很少见她休息过。
我吃过一种最实惠的酸辣粉——听说是家住窄溪的一个女人推着卖的。这女人比较低调,走一圈就过了,但吃过一回让你还想两回。有时候远远的听到一声“酸辣粉”,等拿好钱或手机再站在门口一听,转眼就不见了。我家住在巷子里,并且这巷子里只有我们家一户人家。那小贩是断断不会到这巷子里来做生意的,都是直接走大马路。每每听见什么吆喝,我都会把耳朵竖起来,听卖的是什么东西。今早,老爹给我端来了这女人卖的酸辣粉,简直叫我大快朵颐,这味道比起大城市做的那些外卖粉,直接甩出好几条街。家乡味,家乡胃——实在是香,好吃得没法形容。其实这样好的味道是并不多的。配料也给得十足,炒豌豆,酸菜,脆哨(贵州特色,俗称油渣)。那脆哨肥而不腻,色泽金黄,豌豆又酥又脆,酸菜又不是极酸,抹得细细的。听说我们这里有家老太不爱吃羊肉粉,每天早上都要端一碗酸辣粉来吃,这个女人的车就常常在他们家门口停下。这无名氏酸辣粉小碗三块,大碗五块。难怪老爹说薄利多销。
我还吃过一种粑,名字通俗易懂,叫二面粑,视为两种面粉做的粑。杏色,外面用玉米叶裹着,吃着有嚼劲,清香,丝丝甜味。一块钱一个,真是健康的零食,做早餐也够了。
其他的吆喝,诸如“修雨伞补铁锅,收废书废报”之类,但如今越来越少了。以前雨伞坏了,拿去修一修,家里的锅、壶坏了拿去补一补,我记忆中我家有一口铝盆用了好多年,盆底都换了好几次。现在。坏了就扔了,谁还拿去修修补补呢?衣服更是,哪能穿破才能扔啊,不舒适不好看不时兴,断舍离——扔。一声声吆喝也跟随着时代的变迁,见证着人们生活方式的转变。
我在北方住宅区很少听到吃食的吆喝,大抵都是“回收电视、电冰箱、洗衣机、旧电脑……”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市井的味道是好,而且实惠。而这些味道,全是那一声声吆喝让人慕名而去的。当然早已不是人工吆喝,而是播放的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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