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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信(七):那些说不出的话

漂泊的信(七):那些说不出的话

作者: 别路 | 来源:发表于2014-11-02 01:51 被阅读36次
    终于,太阳迷人的金光迸发出来,照亮整个光明顶。

    亲爱的姑娘:

    我昨晚刚到上海。休息了一整个白天,才晕晕乎乎走出来,就着咖啡厅昏暗的灯光,想再写点什么。

    你最近怎么样?很抱歉这么久都没有给你写信了,一直在路上,没办法安静下来。如果你因为长时间没收到我的信而感到一丝担心,那大可不必。

    上海比我想象的要冷多了,昨天来到的时候还下着小雨,潮湿的冷空气透过衣服渗进来,让里外这么多层衣服几乎丧失御寒能力。客栈的暖气也不给力,让我在被子里面哆嗦了一整晚。虽然这一路过来给自己添置了不少衣物,可仍感觉到刺骨的冷。单车坏了,坏得很彻底没法修,被扔了。我小心翼翼地跟K哥说了这事,他倒不介意,反而惊讶这单车居然撑了这么长时间。

    再过两天就要元旦了,街道上很热闹。明晚外滩会有倒数活动,人肯定会不少,虽然客栈老板极力反对,但我还是想去。第一次独自参加新年倒数,就我仔细看看人们眼中散发出来的快乐或者忧伤。

    刚来大上海,没啥好说的,要不还是谈谈上次黄山之行吧,后面的故事你肯定也想知道。

    爬山那日天气不佳,从云谷寺往上没多久,我们被浓雾包裹着,视野很差,周围白蒙蒙一片。我们一前一后缓慢地上台阶,没有人说话,除了登山杖的“咯咯”声,我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气息。整座山似乎只有我们俩,甚至说,只有我一个人。

    这雪景完全没有婉琳当时描述的那么美好。我故意抱怨了起来,结果被她没好气的一句话顶了回去。都说女人心情不好时最好别惹,我还是安静点为好,以求自保。本想着往上走能晴朗起来,可是到了山上,居然下起了雪。

    傍晚时候我们在排云亭,连日落都没有看到,周围就从白蒙蒙转为灰蒙蒙,并最终成了黑蒙蒙。

    “这他妈的什么破天气!”婉琳按耐不住大喊了一声。

    “呃……淡定,淡定。说不定过一阵子就好了,明天丹霞峰上可能就有日出。”累的半死什么都没看到,我自然也是郁闷至极。

    “丹霞峰!有出息没?!明早我们去光明顶!我就不信!”婉琳拿起登山杖,往旁边的松树上猛抽了一棍子。“唰”的一下,树上的积雪落了下来。

    “光明顶,那么远,你确定?”我们住在排云楼,上丹霞峰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可是去光明顶肯定得要一个多小时。

    “确定!你明天没懒觉睡了!” 没就没,反正冬天日出也不是太早,五点多起来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第二天果真天气好转,我们到达光明顶时天空已经开始发白,就和山顶上已经到的人一起,裹着厚厚的衣服,看着远方山峦模糊的轮廓,站在宽阔的平台上静静等待日出。

    天空渐渐的明亮了起来,旁边莲花峰和天都峰也开始变得清晰,而东边隐隐的呈现出一条橙红色的丝带,在天际线处扩散开来。逐渐,丝带越来越厚,颜色越来越集中,正中间隆起了一块圆弧,像被什么拱了起来,又像是一个巨大的气球,缓缓地从云雾中升起来。橙红色的气球开始发黄发白,让人想起爆炸的瞬间。与如此明亮温暖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下面那一片依旧暗灰的云雾,丝毫不受影响,就像一张黑白照片连接在彩色照片之下,天空也就这么被截然分成两块。

    婉琳在我左边,面朝东方,目不转睛。阳光映在她的脸颊上,照亮了她长长的向上微翘的睫毛,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山顶破晓的寒风吹红了她的鼻尖,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吹来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婉琳把自己裹在大衣里,捋了捋鬓角的发丝。平常她都会把头发扎起来,而那天早上却没有,尽情地让阳光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温暖的金黄色。

    “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果然,天边突然出现一个金色的小圆点。小圆点迅速变大,缓慢而近乎优雅地从灰黑色的云雾中浮了出来。而天空在这个过程中也变得更加绚烂,完美无瑕的橙黄色在我们面前渐变着。连飞鸟都不忍破坏这景色,停驻在枝头。终于,太阳迷人的金光迸发出来,照亮整个光明顶。

    我陪着婉琳在山顶逗留了很久才离开。她说她帮已经去世的爷爷完成了一个小小的心愿。

    下山时,婉琳的心情要比前一天要好多了,黄山的雪景终于也能够在那天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山崖上的岩石在雪的勾勒下,棱角更加丰满,而雾凇的美更是让人流连忘返。山峦之间,我们找一块平地嬉笑打闹,累了,就爬上积满白雪的木屋顶,谈论着自己的故事。

    人们“咯吱咯吱“的踏步在厚厚的积雪上,快乐的样子似乎都蕴含着各自不完整的童年。

    下山后,我们又去了一趟宏村。婉琳说,既然来了黄山,宏村不去就太可惜了。宏村当然又是另一种美。秀气的山水风光,密布的徽派古建筑。我们漫步在南湖畔,不自觉,自己就成了对岸画家画布上的景。

    但最终,我们还是回到黄山市外的岔路口上。婉琳要回福州。

    我说婉琳,谢谢你,黄山很美,宏村很美……你也很美。

    婉琳咯咯笑了起来,说我说话实在太恶心。

    我看着婉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是一种包含了冲动、犹豫、阻塞、怀疑、畏惧、自责、纠结以致最终低头不语的状态。

    婉琳看着我,许久也没说话。

    终于,寒暄几句后,便一个向南、一个向东的分开了。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我一个人继续骑车上路,先去了杭州转一圈,然后没多久单车就被撞坏了,难以维修,忍痛抛弃。随后又坐车去了周庄和苏州这些地方,并最终来到上海。这里冰冷的天气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友好,我背着包钻进一家客栈,哆嗦着蒙头睡了一晚。

    姑娘,从厦门出来到上海之间的主要故事就这些了,还有更多的细节难以一一描述。

    这么长时间没收到你的信了,你也说说你的近况吧?你可以寄到我住的客栈里,我会让他们帮我收的,地址在背面。上海我没有认识的朋友,但是还是想小住一段时间,但愿能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就这么多了,回聊。

    一个在大上海不知道该做什么的人

    2013年12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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