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文 | 彼怀

2017/12/31            星期日            天气晴

①

随手拿起书架上摆放的一本书，我靠着窗边坐下，摊开书页，走进沈先生笔下《湘行散记》的世界。不知不觉间，纸张翻过一张又一张，当我抬起头时，淡蓝色的月亮早早地爬上墙头，鲜红色的太阳渐渐落入地平线里。

手边的手机响个不停，几乎都是朋友们发来的消息。点开它们，竟是朋友们发来的生日祝福。我不禁调侃着，自己到底过了多少个16岁生日。

想着、盼着，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和2017年的最后一天告别。心里幻想着各种各样的告别仪式，可实际上一个都不会去实现。

翻开手机相册，发现里面藏着一张是关于“跨年”的动漫图片。我凝视着，久了，也就走了进去。

2017牵着我的手前行，对面款款走来的是2018这位朋友。

“这孩子咋样？”2018问。

“蠢、笨、傻逼，反正现在交给你了。”2017一脸嫌弃地说。

“那我们先走了。”2018牵过我的手，转身离开。我与2017默契地对视了一下眼神，随即交错开。

我故意走地很慢，毕竟走过了这段路，就再也看不见2017了。而身边的2018，紧紧地攥住我的手，反而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陌生感。

可是，我只能尽量用余光去回望站在原地的2017。他将会永远地站在那里，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突然，2017跑过来，拍了拍2018的肩膀，“喂！”

“嗯？”2018转过上半身。

“请对这个傻逼好一点儿，拜……拜托了。”

②

只言片语，让我热泪盈眶。而我能给你留作纪念的，也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而已。

亲爱的2017,谢谢你这一年的照顾。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特别。我们生活在一起，尝过每一分的酸甜苦辣。在我做错事情后，你会躲得远远的，暗中观察我要以怎样糟糕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在我尝到了甜头、洋洋得意的时候，你又同我一起分享、一起欢笑。

那时候，我经常骂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什么坏事你都要躲着，连个影子都抓不到；但凡有什么好事，你早早地跟在我身后。那一阵子，你竟让我无比恶心。

像我这样性子懒散的人，时而混吃等死，时而踌躇满志。你拽起我的耳根开始给我灌输大量鸡汤，而我毫不在意地朝你翻了白眼：“毒鸡汤喝多了，也会免疫的。”

生活中难免会遇到一些“插曲”。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偷偷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哭一场。因为我知道，一觉醒来，会迎来新的一天。在今晚把所有的委屈、苦恼、迷茫、无措发泄出来，它们就不会出现在明天。

“我今天做了一件特别蠢的事，怎么办？”

“完了完了，刚刚的表现真是糟糕极了！”

“自己抽了什么风，怎么会说那种话？”

失去过几个朋友，又得到了几句安慰的话，心里的失落又有谁比你清楚；付出过多少努力，又成功过几件事情，你都铭记在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的生活中有了你，你的生命中都是我。

你经常性的调侃我：“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一个人的能力；能把无中生有、小事化大、大事化炸是你的能力。”

我想着，我可能就是那种人吧。做什么事都会出现差错，哪怕是一件善意的小事，也会被我弄得一团乱。

我把这些话赋予笔下，写在纸上，塞进信封中等你发现它们。

③

我想和你看尽山川河流，与你徒步过每片沙漠；我想和你穿过每座茂密的森林，与你共享每一米阳光；我想和你走过世界的每个角落，与你一起做着我们开心的事。

我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于什么都没有做到。但我最想要的莫过于一个你，一个能在夜晚与我望着月光、谈天说地的你。

可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每一刻的流逝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们打打闹闹，彼此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你揶揄道，终于可以远离一个大傻逼了；我说，终于不用被强制洗脑了。

可是，能在远处看见你的身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但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已。

今晚的月光仍是如此惬意，明天的太阳依旧会高傲地升起。而关于你我的记忆，终将会被我身边的他所代替。

我像是一个流浪的孩子，不知在何时出生，又不知在消逝。我时常被你告诫：“人生是一场修行，千万不要轻易交白卷。”

“小心我揍你！”

今晚一过，我将与你彻底告别。无眠的夜晚，我要怎样难耐。而那些牵绊着我的琐事，就让它们随着今晚的月光消逝在夜空之中吧。

我的2017,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