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国庆节,学校终于放假了。
寝室里顿时乱做一团,剩饭也不倒,碗也不刷,扔到桌子上,墙柜里,一片狼藉。
没有人管这些,这是一群刚入校不久的新生。离家一个月,对于他们来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
他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也不例外,把所要带的东西一样不留的装在背包里。只等第二节下课后,背起包就走。
老师在讲台上慢条斯理地讲着。他讲的啥,我一句也没有听到。只是不停地看着表。今天的表几乎不走。我约莫已经过了半小时,可看看表,才过了两分钟。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做,只是呆呆地坐着。我想,母亲一定站在家门口,不停地朝着路上张望,当我出现的那一刻,她一定会高兴地流泪。因为,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离开妈妈这么长时间。
铃……铃……下课的铃声还没有停止,我们已经跑出了教室,一窝蜂地向大门口拥去。
出了校门,我头也不回地朝西走去。我们村比较偏僻落后,到我村去的公交车很少很少,最后一趟公交车是四点半,现在已经三点四十了。从学校到车站,据说十几里路,少说也得五十分钟。我顺着窄窄的柏油路,以最快的加速度前进着。不一会儿,我就成了孤身一人,我的那些同学,早已被我甩得无影无踪。
忽然,一条三叉路口摆在面前,我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我胆怯地走到路边一个水果摊前,用一种半土不洋的普通话,问:“大娘,到市公交车站走哪条路?”老太太看着我,指了指向西的方向。我又继续往前走。
“诶呀,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走这么快呀?”一个铁塔一样的男人问我。
“我要回家。”
“小姑娘,别慌。跟我去看电影吧。我有车,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虽说阅历不深,但也经常听说,有些不轨的男人,依靠诱饵骗取信任,胡作非为。我说:“谢谢,我的一个同学在前边等我,我们一起走呢。”说着,我头也不回,只有一个目标,快走!
“还往前走呢?眼看就要出事了。”一个男人拽住了我,“我说你呢,你听见没有?”
我很迷惑,说:“怎么了?”
“人人都说黄连苦,你比黄连苦三分。三天以内,你会遇见无情的男人。”他用恐吓的眼神看着我说。
“我不相信。”
“你看。这都是别人送给我的。”他指着路边的一个摊位,摊位后边的墙上挂了两三面锦旗,什分别写着“神机妙算”“妙手回春”“文王八卦”。我摇摇头,准备离开。
“你脸上有凶相,我帮你破破。”
“我没钱。”
“别看你心硬,命苦着呢!……”
他还想叨叨什么,我一概不听,怕他纠缠,就匆匆向前走去。
我还没有走到公交车站,就看到开往我村的车出站了。我想快速跑上上去,已经来不及了。望着远去的公交车,泪水唰唰地流了下来。
我今天怎么了?第一次回家,就遇到这么多怪事?我不敢再在外面闲逛。
我走进车站,看着公交车时刻表,眼前一亮,五点钟还有一辆开往D站的车。它虽然不到我村,但离我村不远,仅仅相隔十里地。
公交车缓慢地行驶着,七点钟,终于到了D站。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小镇。偶尔有几点灯光,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烁。我不禁有些胆怯。
十里的路程,在白天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现在……
小镇,虽不陌生,但没有一个亲戚或熟人可以落脚。我背着包,在漆黑的夜晚,在通往我村的路上艰难地走着。我不时地环顾四周,时刻提醒自己小心。
“突突突”,一辆摩托车从身后驶来。摩托车到我身旁停止了,问我到哪里去。我说:“前边那个村。”
“上车吧。我也到那里去。”
我犹豫着。
“上吧,怎么都比走路强。”他一条腿瞪着地,一条腿跨在车身上,等着我上车。
我想:到村口,他不停车,我就往下跳。反正到自己村了。我坐到他的后座上。他小心地骑着车,不到五分钟,就到了村口。
我说:“到了。”
“你家在哪里住?”
“南边。谢谢你。”
他没有停车,直接往南驶去。
“到了。这就是我家。”我说。
他停了车让我小心下来,还没等我站稳,他就调转车头走了。
我看着远去的尾灯,在漆黑的夜幕中格外红,格外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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