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瑜还小的时候,有过一个弟弟。
舒瑜五岁时,那是一个晴朗温暖的午后。
阳光透过斑驳的竹篱笆斜射进来,光束里跳跃着无数细尘。
忙碌的大人们进进出出,欢天喜地。
舒瑜走进屋去,看到母亲怀里躺着一个粉嘟嘟的婴儿,安详地熟睡,鼻梁很高。
舒瑜奇怪的问:“这是谁?”
母亲温柔地说:“是你弟弟”
此后,舒瑜再无任何关于弟弟的记忆。
只是后来听母亲说弟弟不辛夭折,全家人都很遗憾,尤其父亲母亲。
这件事对这样一个家庭的打击是巨大的。
舒瑜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间隔年龄都不大,姐姐大舒瑜一岁,舒瑜大妹妹两岁。
弟弟的不幸夭折,意味着这个家只剩下三姐妹,没有儿子的家庭在村里是极其受人欺负的。
而拥有三个女儿的家庭并不招人待见。
舒瑜常常记起小时候去奶奶家,要经过一条河,河岸的几户人家家族人丁旺盛,尤其男性。
他们家族里和舒瑜三姐妹年龄阶段的男孩已经很多,他们常常在河岸边玩耍,又或者等待可以欺负的对象出现。
他们在狩猎。
人们似乎从一出生起,就具备欺辱霸凌的天性。“人之初性本善”之于他们,似乎是悖论了。
舒瑜和姐姐妹妹去奶奶家的路上,常常被这些同龄的小伙伴堵住去路。
他们给她们取难听的绰号,用稀泥巴给她们糊花脸,甚至扔石头打她们。
舒瑜恨透了他们,妹妹也是。无助与恐怖贯穿着童年,她们极须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可以保护她们不受欺凌。
但是她们的父母除了叫她们忍耐意外,并无其他方法,因为那些男孩子的父母亲们,恨不能找到到一个借口,也畅快的讽刺炫耀一下这个没了“后来人”的家。
多年以后,当舒瑜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回到村里,她都无法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小伙伴们。
待到谈婚论嫁时,有一些年长的人们有意牵红线,舒瑜都一一拒绝了。
她已经看不上村里那些人。
他们不配!
有一次妹妹说:“姐,那个王某某结婚,请我帮忙,我没去”
舒瑜问为什么。妹妹说:“我一想到小时候被他们欺负的样子,就无法原谅他们!”
说罢气愤至极。
郭德纲说过一句话:“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妹妹选择不原谅他们,舒瑜何尝不是。
不仅仅是这样,舒瑜甚至想,父亲之所以不辛去世,也和村里的人们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冷漠的人们似乎对这样一个没有儿子的家庭更加无情。
他们的孩子欺负舒瑜三姐妹,那他们就欺负舒瑜的父亲母亲。
自古弱肉强食,一个小山村犹如一个社会的缩影。什么样的人都有。
只是不幸的是,舒瑜的家就是那个被人欺负的弱者,是他们强食的对象。
越是落后的地区,人们越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获取一点点可怜无知的优越感。
总之,父亲走了,带着毕生的遗憾。
那时,舒瑜虽还不能完全独挡一面,但心底深深埋下了独立强大的种子。她以及她的家人,将要在这里强大起来。
弟弟没了,舒瑜想,她将成为这个家的“花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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