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里有人吗?“没人”。于是前桌坐下一位姑娘,她叫莹子。
短短的头发,洁白的衣领,身上隐隐传来一阵子香气。原谅我现在才知道有一种香叫“体香”。
同桌的张林手舞足蹈的,嘎嘎笑了起来。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兴奋整的一脸茫然。他努努嘴。哦,原来说的是她啊,刚来的姑娘。
你们这些没有进步心的家伙,我会如你们一般堕落?
课间休息时,张林跟着我跑到教室的阳台。他问我:动心吗?我告诉他教室里女孩子多的是,如果喜欢,你现在去表白一个我看看。
张林笑的很认真的对我说:说真的?我表白,你那一套邮票都归我!
说完直直的对着莹子走去,当时我心跳都安静了下来,完全不知道他闹那一出。
他回头看看我,一脸贼笑的跨过莹子,对她的同桌说:你好,我喜欢你!
时光正好,岁月催我们赶紧抓住爱的衣角。那些不曾忘记的美好,都是她给我人生的礼物。
(二)
对不起初次见面,让你难堪。莹子看着我在本子上画来画去。
“这是猪吗?“不是,是你,你看这鼻子。”于是头上挨了好几下作业本。
每当放学的时候,我和张林都落在后面,装作不经意的看见你。你骑着自行车和同桌悠然而去,张林幽怨的看着我,一把推过他的脑袋。心想别看我,我还想和莹子一起走呢。
张林告诉我,莹子的家就在学校边上,骑车十分钟就到了。
我很是生气,理直气壮的问张林,为什么那么近?张林很是委屈。
那些年,我们把爱情转嫁到插诨打科上 ,却从未想过认真的靠近过。
有个周末,看见莹子她们走了,我们后面就追着出去,二八大杠的自行车愣是骑成了桑塔纳的感觉。
越追她们骑得越快,就不信追不上你们,小样。终于在离她们村子几百米的时候,她们停了下来。
累了吧?哈哈,我和张林暗自得意。莹子这时候扶着车把回头说:傻的啊,老师在前面。
瞬间熄火。
(三)
自从确立了关系,我的学习劲头十足,每次去都能看见她拿着书在看。假装没有表情的从她面前走过。
莹子扭头看看我,伸手把我桌子上一摞书打乱。长本事了,不理我,她说。
我说,别啊,大姐,我只是寻找一下你看我的感觉。你看我一天有8个小时看你背影,眼神还没有交集,心里闷的慌。
她说我“德行”。
那时候特别想抱抱她,很纯洁那种,就是看见她巧笑嫣然的样子,很是心动。
晚上是我值日,等所有同学走了,再关灯锁门,莹子说等我。
看看人都走光了,我拿起锁走向门口,喊了句莹子,她抱起书本一起往门口走去。
我关了灯,走廊里顿时暗了下来。我拉了一下门没动,莹子在后面看着说怎么了,我说门不知道怎么卡着了。
我使劲一拉,门关上了,我也撞到莹子的怀里。
嗅着耳后传来的香气,我做出来了今生第一次对女生的逾越,转身抱着她,亲了一下。真好。
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莹子低头捂着嘴,惊慌的说:“我不会怀孕吧?”
我感受到她紧张的颤抖,双手紧紧攥着我的衣服,还有那未知的迷茫。
徐志摩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在想,当时如果没有爱的那么用力,是不是后来我就有力气把你带回我身边,这样能相守一生。可是青春总是撞了一下我的腰,等我想弯腰拾起丢失的东西再抬头时,目光追随着的你早已不在。
(四)
若即若离到无话不谈,才知道莹子很小妈妈就去世了,没人和她说女人那么多的第一次。
在宿舍里看见别人拿着妈妈做针织手套都羡慕的不行。
回到家要先做家务,准备饭菜,然后学习,父亲只是会问学习怎么样了。
隔壁的小女孩穿来一身连衣裙,炫耀的对莹子说,我妈给我买的。
她说现在做家务是开心的呢,因为想到要给我也准备一份,虽然只是简单的炒菜。
我怜爱的对她说,不怕,我们以后也会有一个家。她哈哈大笑着,笑着笑着流着泪说:傻的啊。
每个周末我们都在介于她家与我家分叉口,依依不舍。她喜欢用杨树叶做成哨子。一片叶子一折一叠,放在嘴里用力吹起,在空旷的田野中传的很远。
那时候我们两个在天地里那么渺小,却感觉拥抱着整个世界。
(五)
平常那些我们相信的童话故事,都被现实碾压,它就像无处不在的潮水,把一切痕迹冲刷殆尽。
后来的后来,高考过后我才记起一次也没有去过她家。那个暑假我在玉米地里,混着汗水与莹子告别了一夏。
没有老师的教鞭加身,也没有父母的施压,我们的恋情就那么点滴积下。
也正是这样,我们心灵没有任何的掺杂,纯粹的让人陶醉,夜回味,微醺似醉。
我不是夏洛特,梦回高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女孩。只是想起时,依稀仍有声音对我说:傻的啊。
请世界对爱过的女孩,好一点,再好一点。那个说亲了会怀孕吗的女孩,你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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