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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48婆媳
看她急冲冲的就朝外走,章道山才意识到她的话里有话,不急不忙的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石黄菊想了想还是应该实话实说的告诉婆婆,毕竟她们生活了多年,对公公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大概处理这种事情也比她要有经验,便说:“听人说他在牲口棚跟人起了争执!”
婆婆章道山拍打着衣服,慢悠悠的站起来问:“你去干吗?”
石黄菊一愣,说:“不需要去看看?免得吃了亏啊?”
章道山叹口气说:“他愿意跟谁闹,就让他闹去吧!在外面撒够了脾气,免得在家里闹腾。你新近进门的,还不知道他的脾气。这也憋了段时间没有抽疯似的发火了。家里也没人招惹他,不知道他这又是找谁的麻烦去了。你甭理他,等他折腾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石黄菊被惊得目瞪口呆,严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忍不住问:“不用去看看?”
章道山道:“去看热闹?”
石黄菊索性在婆婆身边蹲下来问:“他脾气不是挺好的吗?我看四邻八舍的见他都是三叔三爷的,喊得挺亲热的。”
章道山活动活动腰身,再蹲下来说:“那是人家不跟他一般见识。要都是跟他一样的狗脾气,早就没人搭理他了。一辈子了,要说他跟多少人干过仗,只怕数都数不过来了。这么跟你说,这全村上下除去他爹他妈之外,有一个算一个的哪一个他不是看着不顺眼了,张嘴就骂,抬手就打。”
石黄菊不由咋舌,心想公公要是这样的人性,只怕自己以后在村里的日子不会好过。就算人家惹不起老爷子,可不代表不会给她们这些小辈的小鞋穿。这村里人,要说大度也大度,要说记仇也记仇,睚眦必报的更不是没有。
石黄菊试探着问:“我看人们对他还是挺亲近的。”
章道山说:“他这人可不是蛮不讲理的混蛋。一般只有他认为自己绝对正确的事上才会动肝火。等火发过了,他再跟人家讲道理,该亲近的还是亲近,弄得人家是哭不得笑不得,就是恼恨也只能藏在心里头。等天长日久你就看出来了。”
石黄菊又斗胆的问:“不会在家里也这样吧?”
婆婆瞥她一眼,刚正的说:“他眼里不揉沙子,容不得一点看不过去。现在岁数大些了,懂得了克制,好的多了。当年他管家的时候,这一大家子人别管是老大还是老二,那一个不是都躲着他。最悲催的还不是我,想躲都躲不开。你是不知道,自从他去外面上班之后,我是多怕他回来,只要是回来了,指定是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七八个孩子,三四家人,就跟日本鬼子进了村似得。直到他走了,这家里才能安静下来。良正就不止一次的哭着求我说,求求你,别让我爸回来啦,行不?”
石黄菊兜来转去还是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他打过你吗?”
章道山一本正经的说:“怎么不打?在我们那个年代,哪里有不打媳妇的?那会儿打媳妇都讲究是吊在房梁上打。男人什么时候打够了,气消了,才放下来;当媳妇的该洗衣服还得去洗衣服,该做饭的还得去做饭,只能咬牙忍着。最可恶就是自己男人打的时候,做公公婆婆的非但不拦着,还要在旁边煽风点火,直嫌打的轻,恨不得打死了他们才痛快。”
“也这样打过你吗?”
章道山的眼中透出一丝柔情,好像陷入久远的沉思,想了会儿才说:“倒是有次他下手不管不顾,竟然打晕了我。从此之后他再下手的时候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看样子的了。”
石黄菊问:“他动手,你就不反抗吗?”
章道山反问道:“怎么反抗?他一个大男人,反抗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打的更重。那时候,知道要挨打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使劲的哭用力的喊痛,盼着左邻右舍的好人来拦一把就算得了救。”
石黄菊还想说什么,却想起自己小时候亲眼所见的奶奶鼓捣着爸爸打妈妈的情景,觉得心窝里堵堵的。有些道理说起来很容易,可是一旦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又是一副什么情景。毛主席解放了劳苦大众,也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是在农村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中打老婆那是自家的事儿,甚至有人相信小孩要管,小树要钏,自己的老婆因为爱才要打。
希望尚良正没有继承他们家的优良传统,他若是敢动手,自己会不会奋起反抗。就算打不过他,至少也要抓他个满脸花,让他出不得门见不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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