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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人有一点和别处不太一样,不论大家小户,都习惯在外面吃早点。
上班的,上学的,一早起来收拾好自己,带点零钱就出门了。若是冷天,这会儿还没大亮,天色灰灰暗暗的,巷口路边隔一段就会看见亮着黄色光晕的铺子,门口几个人影,那是早早开门营业的早点铺子和排队买早点的大人小孩。一般来说,人们会习惯性走向自己最熟悉的那家。
安庆的早点品种不少,大部分都特别好吃,比较出名的有江毛水饺/馄饨、曾登上央视节目的水煎包子;当然也有小笼包、大肉包、松软带甜味的南式馒头,不过这几种比较普通一点,相比起来不是很有特色。
我还记得上小学时从学校出来,上一个长长的坡,坡顶那家卖的酒酿饼子和绿豆圆子。酒酿饼子酸甜带点酒味,绿豆圆子经油炸过,吃着有些嚼头,煮到葱花酱油汤里,放一点红红的腌辣椒片,滴上几滴麻油,吃得人热乎乎的,是冬天里的佳品。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安庆的侉饼包油条。它真能令远行的人想念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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侉饼其实就是烧饼,为何叫侉饼已不可考,想到在安庆,老话称北方人为侉子,老侉,也许因为这种烧饼是从北方传过来的。
侉饼基本是面粉的原味,里面只放少量葱花和盐,制作过程并不复杂却颇吸引眼球,因为总是有人在排队,这便成了排队顾客的小小消遣。面和好醒好,将面剂子擀到厚薄恰到好处,表面刷上一层稀糖浆,撒上芝麻,手沾一点凉水,拿起饼子两只手倒腾几下,拍紧了,一只手拿着伸到火炉里,迅速贴到内壁上,三四分钟时间过去,再用长长的扁嘴火钳铲下,夹出来,扔进笸箩,热腾腾,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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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的侉饼有长圆两个品种,长圆形的略薄,表面刷的糖浆好像稍多一点; 另一种是长条状,稍厚,因状似古代文官上朝时手持的笏板,被称为“朝笏板”。这个词我还是后来知道的,小时候听着音稀里糊涂念做“茶壶板”,有时候还纳闷这跟茶壶有什么关系,茶壶板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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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庆人那里,侉饼和油条是不能分家的。人们排队等上十分钟,侉饼油条到手,迫不及待将油条包进侉饼,趁热咬一大口,那种满足感很难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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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油条是很简单的食品,而且哪里都有,为什么吃过安庆侉饼油条的人都赞不绝口,难以忘怀?我认为原因在于它既纯粹又精致,味道绝佳而且稳定。
侉饼的纯粹,在于它基本没有油,在一点点葱香的加持下烤出来,小麦的原味愈加浓厚,我曾在多地寻找类似的烧饼以解乡愁,却从未如意(只是在土耳其,发现那里有一种烤饼味道和安庆侉饼极为相似,可惜他们又没有油条),我觉得问题都出在胡乱加的东西太多,糖呀,肉呀,油啊等等,一下子味道就乱了,腻了,low了。
侉饼纯粹但绝不粗糙,安庆人在这北方的简单吃食里加入了南方的细腻和精致,面团揉制讲究,厚度最佳,恰到好处的糖浆和芝麻,最适当的烤制时间,还给它找到了绝配——油条。
安庆的油条同样有属于它的精致,大小适当,炸得也适度,酥脆却不过分,和有些地方那种巨大,软绵绵,咬一口让人想起馒头的所谓“油条”绝对不是一个“物种”。
就是这种细致和坚持将安庆的侉饼油条做成了小巷里的明星,侉饼油条摊前永远有人在排队,离开安庆的游子没有一个不怀念它,外乡人吃过了也会承认确实不错。
侉饼油条最好是刚做出来趁热吃,否则大煞风景。这次回去,终于有机会了。我们起了个早,放弃酒店里丰盛的早餐,穿街过巷,找到头天打听好的侉饼油条铺子。
非常令人欣喜,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炉边还是排着队,老板还是那样做饼子炸油条,买到手咬一口,外酥里软,热腾腾的侉饼合着酥脆油条的特殊味道,实在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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