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坐在廊下,绣着一朵牡丹,小翠守在旁边早没了耐心,一会儿看看花丛中的蝴蝶,一会儿看看枝头上的雀鸟,四下看着,“小姐,家里来人了。”
丝竹头也未抬,无论谁来,也是与她无关的事情。
小翠踮起脚,想要看得更仔细些,“是一位公子,和少爷和二小姐一起,谈笑着进了老爷的书房。”
丝竹凝眉不语,小翠见她如木人一般,心想:“难怪大家都叫咱小姐是木头美人,这啥事都不关心啥事都不好奇的样子,真是没意思。”
“小姐,我去给你倒壶新茶来吧!”
丝竹依然绣着,淡淡的说:“去吧。”
她看着这手里的牡丹,手摸索着绢帕,她每日里只在这黑色的帕子上绣,今日绣牡丹,昨日绣蝴蝶,前日绣绣球,明日里绣什么还没有传话来。
是谁让她绣,是夫人还是老爷,是少爷还是小姐?她的绣工是方老爷请了宫里面出来的专做绣工的老人儿教的,老师傅说她的绣活养一家子老小不成问题。
这些年绣下来的帕子,不知是不是在铺子里卖了,卖了也好,卖了就是她自己挣了自己的月例,花着也心里更平顺些。
一会儿小翠端壶新茶过来,看见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就杵在那发呆。
“翠儿,怎么端壶茶回来,就哑巴了。”
“小姐,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责怪我。”
“自然,说吧。”
“我刚才去倒茶,想着站了半天,溜溜腿,就绕了远。正好路过老爷的书房……”
“怎么不说了?”
“我看见来了一位公子,老爷正拿着一幅画给公子看……”
“未曾听过老爷有藏画的爱好,怕是铺子里卖的货品吧?可为何偏偏要带家里买卖,老爷一向不喜把生意带回家中的。”丝竹低语道。
“小姐,我从窗外正好看到,那画就是上个月老爷请画师来给你画的那幅。”
“为何是我的画像呢?”丝竹更像是自问自答。
“小姐,更奇怪的是,那位公子手里拿的帕子,竟是你前日里绣的竹子。”
“这倒不足奇,怕是这位公子自己在铺子里买的,我绣的帕子,这么些年了,不知到了多少公子小姐老爷太太们的手里。”
“可是,小姐像手帕这样的贴身之物,很多都是体己人送的,买来的毕竟是少数。”
丝竹听了不觉脸红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她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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