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璎
这支笔拾起又放下,放下又拾起了许多次,当我问及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写作时,内心不由生出这样的答案:只有写作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我。
关于写作,过去的许多时间里,我都有着强烈的表现欲,希望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文字,总以为唯有如此,才不负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每一个字。
于是,每写一句话都要斟酌很久,我告诉自己,这是一个作家应该有的严谨的态度。每写一段话,我就要考虑自己的内容会不会被大众所喜爱,我原以为只有被大家都认可的文字才是好文字。
可这样的写作,时间愈久,便变得愈发艰难。我在文字里逐渐构建了一个虚假的自己,那样的我,我觉得很陌生。
因此,我一度沮丧地以为自己丧失了写作的能力。可是,作家这个梦想一刻也没有消失过。
我总说,如果是一个人想要借由文字记录生活和心情,必是要“我手写我心”的,可一个人想要做一位作家,便不能如此任性,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写文章。
因为作家是有读者的,既有读者,便要去考虑读者的感受,不考虑读者感受的作家,是不负责任的。可是我忘了,一个人要想成为作家,必得先成为一个人,一个懂得自己内心的、对自己忠诚的人。
近日读由冯至翻译的里尔克的《给青年诗人的信》倒获得了一些开悟。
在第一封信中,里尔克说,唯一的办法是:走向内心。
探索那叫你写的缘由,考察它的根是不是盘在你心的深处;你要坦白承认,万一你写不出来,是不是比得因此而死去。
看到这段话,我呆坐在桌前思虑良久,究竟是什么缘由让我写作呢?
作品受欢迎,可以收获许多粉丝,满足我的虚荣心;也可以赚取稿费,让我过上奢华糜烂的生活。可是,虚荣心和奢靡的生活都不是生活的必须。
什么才是生活的必须?一个生命的出口——于我,是写作。
里尔克说,创造者必须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在自身和自身所联接的自然界里得到一切。若果真如此,写作,便是联接自身与自然界的媒介。不写,自身便成了一座孤岛。
所以,隔了许久之后,再次拾起这支笔,我希望自己可以向内出发,真诚地和自己对话,更好地表达自己。这些文字,无论有没有人关注和喜欢都不打紧,只要写完之后,内心是爽朗的,便是对自己的不辜负。同时,不要急于成为作家,好好做一个人,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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