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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我与村上相约--- 关于读与写之我见//秦智虹

四月,我与村上相约--- 关于读与写之我见//秦智虹

作者: 丝绒月亮 | 来源:发表于2017-05-01 17:04 被阅读0次

            四月,一个晴朗的午后,我坐在书桌边起炉生火,用心仪的日式小银壶烹煮了一壶浓酽明媚的福鼎老白茶,将屋内的BO音箱调到似有若无的音量大小,开始了与村上春树的“约会”之旅。

            因为,是他!所以,音箱内循环播放的是村上喜欢的曲子---披头士的《请取悦我》。那一刻,屋内瞬间被四处弥漫的音乐和袅袅升腾的茶烟交织缭绕,洇晕幻化成一个令人身心俱静的“场”。

            读书,是需要造境的。写作,更甚。这是我从村上的《我的职业是小说家》中读出的深切体会。读者在书外造境,作者,在书内造境。当内境与外境相互交合作用时,则会形成一个奇妙的“场”。一个使你与尘世隔离的场,它像是一个任你沉浸其中饱食而遨游的世外桃源,你能从中发现世界,又可寻到自我。

            那究竟是怎样一个场呢?

            村上春树给其定义为“个体的恢复空间”——它是一个个人与体系能自由地相互活动、稳妥地协商 ,找出对各自最有效的接触面的场所。是让每个人都能自由自在舒展四肢,从容不迫地呼吸的空间,是一个远离了制度、等级、效率和欺凌这类东西的场所。在这个温暖的临时避难所里,谁都可以自由地进入、自由地离开。它是“个体”与“共同体”徐缓的中间地带,每个人可尽由自己决定在其中所占据的位置。

            于是,读者,在书外给自己建造了一个“个人恢复空间”,而作者,在书内给自己创作了一个“个人恢复空间”,读者与作者以文字为媒介传情达意,当二者互通心意之时便是书中与书外的两个空间打通融合之日。

              村上春树曾说,他并没有写伟大小说的打算,也没有写让人感动的东西的愿望。他只是想在那里建造一个能使自己心怀释然地住起来舒服的“房间”——为了救助自己,同时也能使别人心怀释然地住起来舒服的场所。他说:“一个作家的文体比语言更重要”。

            他也是这样做的,村上是一位极擅长“造境”的小说家。尽管他“根本无须罗列艰深的词汇”,也“不必非用感人肺腑的美妙表达”,却依然成功催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新文体,短句搭配的巧妙节奏,率直不繁的遣词造句以及毫不做作的准确描写,虽然没有着力渲染什么重大事件,却弥散着深邃的谜团般的氛围。如日本文学 评论家川本三部所指,村上不将语言视为自身的血肉或心声,而是当成与己无关的独立存在,他不是用语言表现自己,而是用语言表达语言。因此,即使是在他所作的哪怕一本像《且听风吟》、《遇见百分百女孩》这样极簿的书中,也能使人真切地感受到他所构建出的一个个极富张力的“文字空间”,空间内弥散开来的村上的气息,尤如屋内的BO 音箱所传递出的轻若游丝的旋律,根本无法捕捉,却又无所不在。村上从不急于用文字向人们告白什么,看似轻盈散淡,却总是叩人心扉。他也无意依靠文字冒充一位假传道士,既无控诉也无审判,看似凉意微微,实则温情脉脉。

            村上说,他为自己而写作。他总是强调自己的个人主义倾向——不愿意受任何团体组织的束缚,甚至是家庭的束缚。他认为写作富有“自我疗愈”和“自我净化”的意义。因为一切创作行为中或多或少都包含着修正自我的意图。通过将自己相对比,也就是将自己的灵魂嵌入和现在不同的外形,去消解或升华生存过程中难以避免的种种矛盾、错位与扭曲。

          “为自己而写作,写那种让自己的心情舒畅,同时又有正面突破能力的小说,不单是把内心的意象零碎而生动地化为文字,还要把灵感和意识更加结合,更加立体地升华为文章”。

          《我的职业是小说家》是由村上春树历时六年完成的首部自传性作品,作为一个将写作与私人生活始终保持适当距离,从不直接书写个人经历和体验的作家,首次向人们诚意呈现了他成为职业小说家的那些事儿,表明了自己热爱写作实属天性且具有的某种天赋“资质”的充分自信,同时面对种种质疑与权威,他由衷倔强地道出自己依心依性,不为取悦任何人或组织“为自己而写作”的文学观。

        “为自己而写作”既超越了为艺术而艺术的虚无与高蹈,也避免了为人生而文学的功利与狭隘。同为作家,有人为生存写作,有人为功名写作,更有人以身体写作,村上春树选择了忠于自我的写作之路——以天性写作!

            我想,任何作家的文学观莫不是建立在个人的生命价值观之上。

            人之天性恒久而稳定。作家与作家之间,最终决定其高度的莫不是技巧之外的天然之性情。“智极成圣,情极成佛”,有才无情者或是有情无才者都缺少了村上所指的“资质与资格”,村上春树对于自己的自信并非自大与盲目,而是出于一位职业小说家的清明自觉。

              四月将尽,春之气息已渐行渐远,而我依然沉溺于一个书内与书外融通的“个人恢复空间中”,村上的小说,如他所言,他发现了写作与音乐之间的相通路径。每每阅读他的作品,跳入眼帘的已不是文字,而是一个个轻灵起舞的音符,先是入眼,随之入耳,最后逐渐地在你的心间弥散开来,似有余音绕梁三日而不散之感。读他的书,至少在三日、一个星期或是一个月内,你会依然深陷其“境”,觉得你或是你熟识的某个人就是他笔下的那个“鼠”,或是那个断指的女孩子,也或是在路上你会非常渴望偶遇一位百分百女孩……

              多年来,我总是与村上相约在四月,我以为他是属于四月的,那是他的文字呈现给我的某种气息,时而像四月的风一样清新迷人,时而像四月的春阳一样温情脉脉,但更多的时候是像四月的雨一样,空濛而寂寥,似有深沉的悲哀与无尽的深情向你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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