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相信,《落水狗》是洛杉矶一个普通的录像租赁店店员用出售剧本卖来的5万美元拍摄的处女座,这部电影从表现手法、叙事方式到角色方面都令人印象深刻,充满导演昆汀的个人特点,这个特点在他之后的影片中得到充分的演绎与深化,成为好莱坞电影中旗帜鲜明的一支——巧妙而零碎的叙事方式,匪夷所思的意外与事故,充满黑色幽默的血腥暴力……这些揉杂在昆汀影片中的元素使得他和他的电影充满奇妙的魅力。
和其他典型的昆汀电影一样(这句话在后文应该还会出现多次),《落水狗》讲述的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几个互不相识的劫匪在带头大哥乔的组织下实施了一次失败的抢劫,以及抢劫之后发生的事情。为了强调“落水狗”这一事实,电影更多地是在讲述后半段——抢劫之后——的故事,更确切地说,可能是因为预算的限制,也可能本身出于导演的计划,作为一部抢劫的电影,《落水狗》算是独树一帜的从来没有出现任何与劫案现场有关的镜头。与劫案有关的仅有的2个场景,也都只是通过简单的奔跑和几声潦草的枪声了解,一次是粉红先生从现场逃离之后,另一次是白先生和橙色先生从现场逃离之后。至于用来充数的蓝先生和另一个(颜色我都忘记了),除了第一个场景之后,就根本再也没有出现。
所有的空白都是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完成的,昆汀不仅在电影中大胆的通过角色讲述大量的故事情节,还通过故事中的角色告诉观众讲故事的方法——细节很重要。电影中橙色先生讲的在厕所中遇到警察的故事,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表现讲故事的要点而插入的故事。在这部电影中,这些故事的讲述很可能是由于预算限制(只是猜测),但更多的是昆汀个人对剧本、场景和观众掌控水平的表现,他可以通过剧情设计和角色的表演,以及剧本的魅力,仅仅通过对话就吸引住观众,不需要大量的特效与动作场面来填补剧情的空白,这样类似话剧的魅力,在他下一部电影《低俗小说》中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事实上,在相当程度上,《落水狗》更像是《低俗小说》的尝试,后者是对前者更充分的展开。《低俗小说》中,作者作为导演在专业上更加娴熟,剧本本身也更丰富完整,电影中穿插的叙事与对白也更具有典型的昆汀式风格,而就在后座上中弹的场景,两部电影也如出一辙——虽然在中弹的时机和方式上略有不同,但车后座搞得一塌糊涂的情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昆汀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分为中意,或许在他做导演之前,自己开车在路上的时候,就反复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吧。
在此之外,《落水狗》在很多方面也都更像是轮廓的勾勒,像是为昆汀后续电影所做的尝试与准备(当然不可否认《落水狗》本身也已经足以进入伟大电影之列),在人物塑造上,几个主要角色都特征鲜明,但都稍显苍白,更像是一个个符号而不够生动。昆汀讲述各人经历的镜头也显得与主线游离而分散,叙事方式虽然已经具有典型的昆汀式风格,但导演显然在各方面表现的都不够成熟。
看完《落水狗》,总是不由自主想到金庸笔下的《书剑恩仇录》,有硬伤,但仍不失为经典之作。而更重要的,这是一个伟大的导演(或者作家)走向伟大的一个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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